北室三言并作两语说完,在店小二目瞪口呆地见证下,如一阵风般卷上楼,迅速进了客房。
“原少爷死了!”冯三难掩面上开怀,“大表弟不知道,大堂之上,原少爷请来的讼师对金心之事百般推诿,莫说陈列听不过耳,就连当时我们这些在堂外听审的人,都甚气愤。”
故陈列突然发难,抽出袖中所藏刀刃,一刀刺入得意洋洋有恃无恐的原家少爷的胸膛时,她讶了讶,再是半点儿不觉意外()
。
倘她在堂内,惹急了,急眼了,她也得动刀子!
北室刚把客门轻轻关上,听到冯三说的这一段,走近东箕,以眼色相问:真的?
东箕冲北室点点头:真的,真死了。
夜十一倒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竟是以陈列当堂刀杀原家少爷收场:“陈列现今何处?”
“当场下了牢狱,关着呢。”冯三想到当时跟着原家少爷到大堂受审的原府管家,又道:“原少爷一死,周知县把陈列关了,金心归家候审,原家请来的讼师吓得当场瘫软在地,原府管家倒是胆色足些,竟还有些把力气跑回原府,估摸着原家得到丧子的消息,必得置陈列于死地,金心只怕也得再死一死,连金家恐也得受牵连。”
“也够周知县喝一壶的。”东箕补充道。
冯三赞同:“没错!”
夜十一冷冷扬起嘴角:“还真是让人意外。”
“大表弟,我们若是不管那陈列,陈列必死无疑。”冯三想起夜十一与陈列说过的凡事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可那时并未想到陈列竟敢在县衙大堂当众刀杀原家少爷,此刻想着,眸中不由多了两分冷凝:“这陈列好大的胆子!”
“他是认准了我说到做到,也笃定了即便我撒手不管,那死的也不过是真正的金心舅父。”夜十一心底略有关于陈列真正身份的猜测,只是未经证实:“北室,你去护好金心性命,总不能让我们白费功夫一场。”
北室领命出大红门客栈,随后夜十一冯三一行四人直往县衙。
周知县接到师爷的禀报,说夜十一等人使银子欲见陈列一面,他二话不说便准允了,端着架子没有露面,只让师爷好生侍候,也是想着夜十一身份不明,原家少爷刚刚丧命大堂,他怎么也不能让原家拿住他亲近外来人的借口,往他身上泼脏子
诚然,他还真想过为他清名与支江城安稳计,干脆灭了原少爷此支江城一大祸害得了!
只是想归想,终归没胆子做,眼下有人代劳,虽惹出后续麻烦不少,他也真真舒怛。
顺顺利利进了县衙牢狱,师爷也没全程跟着,只将夜十一等人带到陈列所在大牢铁栅前,便很识趣地离开,仅嘱牢衙在边上好生看着,莫再出人命。
铁栅内外,夜十一站着,居高临下,陈列坐着,胸有成竹。
“陈列无辜,你这般害他,可亏心?”
“世间无辜之辈,多如江鲫,你可顾得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