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殷掠空被轻敲在窗棂上的响声惊醒,响声有节有奏,敲一下停一下,并不大声。
她下床往窗边走,没直接开窗,低声问:“谁?”
“毛小公子。”西奎在窗外低低应声。
殷掠空听出是西奎的声音,立开了窗:“你……”
“有事儿相求。”
“是不是十一……”
“不是。”
殷掠空顿松了口气儿,往窗外左右看了看,最后落在对面她叔的寝屋,一片漆黑,毫无动静:“快进来!”
西奎是晓得殷掠空真实身份的,闻言有些犹豫,殷掠空已年十三,他纵长上许多,男女夜半共处一室也不是很好,这太对不起阿苍了。
“怎么了?”殷掠空奇怪地看着迟疑不决的西奎,似想到什么,她也不勉强:“你要不进来,那就赶紧走吧。我叔有起夜的习惯,被撞见就不好了。”
她都不介意了,他一男儿反扭捏起来。
西奎身负任务来的,岂能无功而返,下一息便自窗跃进屋里,反手轻轻关上窗棂。
“说吧。”殷掠空在桌边坐下,也没点灯,适应了黑暗后,也能看到对方。
“毛小公子如今这般模样,大小姐晓得毛小公子定然精通易容之术,想请毛小公子帮西奎易下容。”西奎道出来因。
乔装改扮成男儿偷进猎场,偷偷摸摸行事儿,夜十一并未带阿苍阿茫,明晃晃只带一人。
南柳并未逞强,西奎听闻此事儿,也自请暗处跟着相护,她没异议。
论暗处行事儿,暗宿比起明宿,可要高明许多,也更得心应手。
出万恶道,行至通往猎场小道,夜十一与易容后的西奎骑着两匹马儿悠悠走着,没想路旁有一人影闪出,挡去前路。
左四爷早埋伏在通往猎场小道的路旁,好不容易真见到有人自小道过,他也管不得势单力薄,直冲了出来,劈头便问为首的夜十一:“你可是要去猎场?”
“什么猎场?”夜十一骑在马背上装傻,居高临下地看着突然窜出来,也不知是何人的少年。
西奎打量着眼前少年,觉得有些眼熟,蓦地想起来,他低声提醒:“大……少爷,是左家四爷。”
当初彻查左副将与花姨娘猫腻之事,是他带人查的,对于左副将花姨娘暗通款曲不伦生下的左四爷,他认得。
左四爷瞪大眼睛,往后踉跄退了两步,突被识破身份,他顿心生畏惧:“你、你们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