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以邺似乎没有察觉到帝易的反应,一边喝着酒,一边含糊不清地嘟囔着:“人生苦短,何必忧愁?今日有酒今日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说着,他还举起手中的酒壶向帝易示意,要和他一醉方休。
帝易见状,也只好拿起酒壶,陪着孟以邺一起痛饮起来。
实际上,以他们如今的修为境界,区区酒水根本就不可能让他们喝醉。
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就是在这一刻,他们自己想暂时忘记了所有的烦恼和压力。
完全沉浸在美酒所带来的短暂欢乐之中。
几杯酒下肚之后,孟以邺开始摇摇晃晃起来,明显是有些醉了。
他醉醺醺地抬起头,突然开口向帝易发问:“队长哪里人?为什么要跑到这苦寒之地,过这刀口舔血的日子?”
此刻,帝易也已经有了几分醉意,他仰头猛地灌下一大口酒,然后毫无顾忌地回答说:“南域楚州人士,为了活命,逃到这里的。”
“哈哈,原来是这样啊。”
孟以邺大笑着说道,“我第一次见到队长的时候,还以为你是从哪个富贵人家跑出来的纨绔子弟,到边关来寻开心的呢!”
帝易听了也跟着放声大笑:“哈哈哈,你当时不服我,可是被我狠狠地教训了一顿呢。”
“那还得感谢队长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放了我一马。”
“哈哈哈!”
两人的笑声回荡在空气中,充满了豁达。
又是猛灌了几口后,帝易问道:“以邺啊,你来边关多少年了?”
“我自打出生就一直在这里了。”孟以邺一边喝酒,一遍大口吃着肉,不经意地回答道。
“你没有离开镇魔关,去其他地方看看吗?”帝易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没有。”孟以邺回答的很干脆。
“为什么?”帝易追问。
听到这个问题,孟以邺的眼神中明显闪过一丝凶光,他咬牙切齿道:“因为我跟那些魔崽子有不共戴天之仇!”
帝易闻言,心中一惊,手中的酒杯微微一抖,原本有些醉意的头脑也瞬间清醒了几分。
他看着孟以邺,沉默片刻后,道:“不想说就不用说了,来,吃点东西吧。”
说罢,他递过去了一只刚刚烤好的五阶禽鸟的粗壮大腿。
"这些年,也看淡了许多了。”
孟以邺接过禽鸟腿,用嘴狠狠地撕下一大块肉,仿佛在借此发泄内心的怒火。
“我尚且年幼的时候,和父母一起生活在飞崖关,比现在的嘉元关还要偏僻。我本就没什么修炼天赋,也没有宗门愿意收留我。
那时的生活虽然清贫,但日子还算过得去。直到有一天,魔族突然来袭。”
孟以邺顿了顿,神色间流露出深深的回忆之痛。
“飞崖关首领战死,关内修士全部殒命。整个飞崖关的百姓都遭到了魔族的屠戮。
如果不是当时附近的援军赶来,我或许也是众多亡魂中的一员。我曾亲眼目睹父母为了保护我,被下等魔族生吞!”
说到这里,孟以邺身上的煞气突然爆发,手中的酒壶当场炸裂。
“唉……”
帝易轻轻地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和惋惜,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眼前这个人。
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伸出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帝易转身离去,融入到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而孟以邺则被孤零零地留在了原地。他静静地坐着,目光有些呆滞地望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