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朝又梦到那个白发赤足少女,但这次却瞧不清她的样子了,只能够在重重迷雾中听到她一直呼喊自己“哥哥”。
再然后他又梦到那只满身触手的荒兽不断朝自己逼近,甚至自己能够清楚地看到伸到面前来的触手上不断滴落的腥黄粘液。
不过很快隋朝就听到耳边传来的清脆风铃声。
隋朝悠悠睁开双眼,他的最后记忆是那晚在天台,眼前黑衣男子消失不见,紧接着自己就昏迷了过去。
清醒过来的隋朝即便是用屁股想都知道肯定是黑衣男子背后搞偷袭将自己打晕了。
“真是个恶毒的人啊。”隋朝心中腹诽道。
然后他就开始打量起这间陌生的房间,也幸好他醒来不是被绑在老虎凳上正被辣椒水严刑逼供。
隋朝看着房间内古色古香的布置,忍不住嘀咕道:“怎么看都不觉得那家伙是个会享受生活的人。”
就在他想要坐起身来时,肩头和腹部传来的剧烈疼痛让他好一阵龇牙咧嘴。
隋朝看了眼自己被绷带五花大绑的身子,差点破口大骂,这跟上刑有什么区别?!
此时,房间的门被人从轻轻推开。
隋朝闻声看去,一个年轻女子端着托盘走进房中,她站在昏暗的逆光晕影里,身后是璀璨万丈的霞光。
少女逆光而立,隋朝瞧不清她的神情。
“你醒啦?”少女看着朝自己看来的隋朝,笑吟吟地问道。
等到她将房门掩上,隋朝这才看清少女的容貌。
钟灵毓秀顾盼生辉。
隋朝读书少,可这两个词却像长了腿一样从他的脑海中蹦跶出来。
隋朝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赶忙抓过一旁的被子盖在身上。
即便身上缠满了绷带,可隋朝依旧觉得自己的身子被她看光了。
“刚醒。”隋朝佯装镇定地回道。
见到隋朝这番窘迫模样,少女嫣然一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司音音。”
这是隋朝第一次见到司音音。
“隋朝。”隋朝又拽了拽被子。
司音音将托盘放在桌上,“我知道,阿哥一将你带回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阿哥?”隋朝心中嘀咕道:“看来她就是黑衣男子的妹妹了。”
隋朝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我家啊。”司音音理所当然地说道。
隋朝眨了眨眼,又换了个问题,“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来?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司音音拿着一枚小瓷瓶走到床前,看着床榻上动弹不得的隋朝,“你的问题好多。”
隋朝看着司音音,“你要干什么?!”
“给你换药啊。”司音音一边掀开被子一边回道。
隋朝瞬间想到一个可能,但他还是试探性问道:“等等,我身上的绷带该不会是你包扎的吧?”
司音音眨了眨秋水长眸,“阿哥不懂医术。”
“所以……都看光了?”隋朝闻言如坠冰窖,嗓音颤抖地问道。
“上药怎么可能蒙着眼。”司音音神色有些无辜。
隋朝听到这话已经想好自己要埋哪了。
果然自己的直觉是没错的。
“你躺好,我要给你换药了。”司音音柔声说道。
隋朝刚要拒绝,司音音的纤细食指已经点在了他的额头上。
某人刚到嘴边的“不”字还没吐出声,就又昏睡了过去。
“阿哥说的果然没错,你这家伙就是吃硬不吃软。”司音音看着“躺尸”般的隋朝,嘴角含笑着说道()
。
半个时辰后,司音音从房间走了出来。
一位老者在门外已经等候多时。
“爷爷。”司音音轻声喊道。
老人笑呵呵地问道:“都妥了?”
司音音嗯了一声,“过不了多久他就能下床活动了。”
听到这个消息,眉眼慈祥的老人微微点头。
“爷爷,按理来说像普通人受那么重的伤即便有阿哥事先已经替他止住伤势,可要说活下来也很难。”司音音跟在老人身后,狐疑问道:“可他非但活着来到这,而且短短三日就清醒了过来,实在是……匪夷所思。”
虽然此事阿哥对自己守口如瓶,可终究耐不过自己的软磨硬泡,将隋朝带回来分明是爷爷的意思。
但爷爷为什么要见隋朝,阿哥没有说。
所以司音音才想在爷爷这边旁敲侧击问问,看看能不能套出什么话来。
“小司有没有告诉你他身上的伤从何而来?”老人笑***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