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独角鬼同样也没硬撑,退的更快,如鬼影飘动,已是立在阁楼门前,为一脸担忧的妇人拦住了余波。
只是此时,他再也没了最初的嚣张,浑身黑毛已然破破烂烂,头颅上有个大洞,裂开了一道口子。
右臂上毛发破损,露出的居然是白衣劲装,和骨节分明的大手,手上一柄雪亮的宝剑,微微蝉鸣。
显然,他将这长剑置于身后,从头颅后延伸出,就成了锋锐独角。
楚舟也不急切,他掸了掸身上道袍的灰尘,就往前走了几步。
看着那独角鬼,忍不住奚落道:“这般急着杀人灭口,看来我的猜测是真的了。
独角鬼就是骆淦,骆淦就是独角鬼,这玩的还真花,扮的也真像。
只可惜,捅破了这张纸,你就要死了!”
头颅残破的独角鬼微微抬头,那双红宝石眼睛似是闪了闪,然后,他凌空旋转,再次落地,身上的伪装已然尽数炸开,显出了他的身影。
那居然是个身着白衣,面容冠玉的中年男子,似是饱经风霜,他的两鬓有些许斑白,
但这完全没法影响他的气质容貌,甚至多了几分成熟和稳重,真有些中年帅大叔的意味。
他的眼神也恢复成正常的颜色,看人的目光甚至有几分温润如玉,手中长剑映照月光,立在那里,自有一股高手风范。
微微抬头,他看向楚舟,眼神中的回忆之色甚浓。
好半晌,他才道:“我似乎对你有些印象,当时,被你那师父叫破行藏,我没法子,就只得下了狠手,欲要赶尽杀绝。
只可惜,忘了补刀,留下了这偌大祸患。”
话到此处,他眉目间惊疑之色又重了几分,道:“可我记得,当时你该是武道都没有入门才对。
若你有现在的实力,不,一半的实力,我不该一记哭丧棒就能将你撂倒?”
“你真的是那人?我怎么感觉不太像啊?
哪怕这段时间你有了天大奇遇,短短时间,也不该有此等实力才对?”
“……”
楚舟咧咧嘴,还真不知该如何解释,告诉对方自己有金手指,短短时间就成长到此等境界?
那不是傻嘛!
索性,他也无需解释,挥了挥手,直接道:“那些都不过是细枝末节,这次,我将你堵在这里,自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你要杀我,也是应该?江湖这条路,走上了就是你杀我,我杀你。”
中年帅大叔似乎真的看的很开,说着话时,都没多大的心绪波动,只是微微抬头,才显出锋芒。
“我杀的人太多了,想杀我的人更多,只可惜到现在为止,无人成功。
我万里独行()
骆淦,最出名的可从来都不是剑,而是轻功。”
楚舟点了点头,道:“我得承认,你的轻功如鬼魅,似幻影,我是追不上,所以,我选了此处做战场。
你可以逃,但你的心爱之人,该如何逃?”
“你不是赵家请来的嘛?居然要伤害她?”
“你误会了,我没准备伤害她,但你走了,保不齐关于独角鬼是骆淦,骆淦又和赵家次女私通的消息,就该传的甚嚣尘上了。
到那时,你让她如何有脸活着?”
中年帅大叔脸上淡然的表情终于收敛,显得紧绷,冰冷:“你这般以妇人做局,可非是江湖好汉该有的行为?”
楚舟都被气笑了:“你到处杀人,差点要了我的命,还割了我师父脑袋,就算是江湖好汉了?”
摆了摆手,他道:“好了好了,我不是来与你辩论的,该如何做,你心知肚明的?”
“你想让我留下,与你好好做过一场。只是……”
骆淦轻抚剑身,问:“我很是好奇,你哪来的自信,区区练脏境修为,就敢挑战我这位通脉大武师?”
“那是我的事情,你只要能杀了我,就算你还想当那个什么独角鬼,在这白沙城里,和她双宿双栖,估计都不会有人再来拦你了。”
“既如此,我就再杀你一次好了。”
“大好头颅在此,你若有胆,来取!”
话到此处,已是无需再说,有秋风乍起,吹的乌云遮月,吹的火光明灭。
天地昏暗的一瞬,骆淦已是消失在了原处,反而有一道朦朦剑光闪烁,似风霜凌冽,扑面而至。
而楚舟,他虽立在原处,却是猛地的一个吸气。
方圆数米内的空气,似是都被他吞入腹腔,在‘噼里啪啦"的爆响中,他的身形已然拔高到了两米五。
浑身肌肉虬结如老树盘根,骨节分明,皮肤呈现金铁之色,宛如铜浇铁铸一般,看着就无法撼动。
他只是抬手,竖掌,向前一拍,空气似水波般荡开。
而拳头裹挟着无匹劲力,和那内气所化的剑光,有了第一次实质意义上的碰撞。
铿!
金铁交鸣之音再次荡开,却只是开始,下一秒,碰撞声宛如暴雨般密集。
战斗,一瞬间就似是进入了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