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香火点燃恭敬插入那泥胎神像之前的炉鼎之中,随后行礼拜祭。
这位蒲山灵君生前颇受民众推崇,从其身陨之后这山神庙依旧香火不绝便可见一斑,事实上两界山这等与妖邪临近的地带,常受妖邪侵扰,时有妖邪过境掠夺人族充任血食之事发生,寻常妖邪为祸更是家常便饭。
寻常百姓自保无门,只能祈求神灵庇佑。
但莫说这些凡俗了,这等险地即便对于修行之人也非是良处,甚至得受道庭正敕的阳神灵君在选择封地之时都会优先选那洞天福地,而非这等凶险之地。
顾家所处之地,得敕道庭正敕的阳神灵君寥寥无几,毕竟动辄便有身死道消的风险,好在还有一位显阳真君在府城镇守,否则这两界山周遭早便是妖邪的狩猎场了!
是以这位蒲山灵君当初毅然镇守蒲山,愈发显得弥足珍贵,是以更受周遭黔首尊崇,只不过可惜已然身陨,仅凭此一遭,顾玄也该为这位蒲山灵君祭拜一番!
这妖蟒窃据神庙,以蒲山灵君之名盗取香火气运,以这妖蟒头颅祭拜蒲山灵君正合时宜。
“尚飨!”
就在顾玄祭拜完成正欲转身离去之时,身后的泥胎神像忽地灵光大作,殿中顿起清风,将先前的腥膻之气一扫而空。
顾玄见状神情也是为之一滞。
似蒲山灵君这等道庭正敕阳神,即便身陨死后也可得封阴神镇守一方气运。
若真是如此,那妖蟒即便有些根脚也无法窃据蒲山如此之久,毕竟这等阳神灵君身陨得敕阴神位份可非是顾氏族中阴神能够比拟。
是以先前顾玄只当这位蒲山灵君身陨道消就连元神都未曾留下,未曾得敕,否则哪有今日之事。
但眼下这泥胎神像显灵,却又让顾玄心中忐忑,难道这位蒲山灵君元神尚存?
顾玄顿住脚步回首一看,果不其然这泥胎神像此刻已然被金光所罩,而后一尊稍显暗淡的金色神灵迈步而出。
一时间整座山神庙中俱都是灵光阵阵,耀眼夺目,顾玄只瞧得清对方大概身形,面容却是朦胧不清。
但很快,他就察觉到了异样!
眼前这尊金色神灵似乎只有神性,而无神格!
这金色神灵自泥胎神像之中迈步而出之后轻轻抬手,自己那奉上的三炷香混合着土钵之中剩余的些许气运便化作两条黄龙往这神灵鼻内钻去,不仅如此整座蒲山此刻也无风自动,代表气运的黄白之气汇入庙中大殿,被这金色神灵吞吸干净。
待到这一切完成,这金色神灵身形也愈发清晰凝实起来,但顾玄依旧看不清对方的面容。
“见过蒲山灵君!”
顾玄恭敬一礼,也是一语道出这尊金色神灵身份。
方才对方随手便能将这周遭天地气运吸摄为己用,此等手段只有那等通天大能或是得到道庭正敕的神职才有。
而能够轻易调动蒲山此处逸散在天地间的天道气运,也只有曾被敕封的蒲山灵君能够有此权限了!
“难为还能有人记得本座!”
金色神灵威严开口,随即又是自嘲般摇首:
“这香火气运本君也已不知多久未曾享用过了,不过眼下本座此身倒是当不得你这一句灵君之称,此身不过本座那真身一点灵性分魂罢了,若不是你斩了那妖蟒,破了它手段,又以香火为引,本座恐怕还无法重见天日。”
顾玄闻言也是了然,难怪自己在这尊金色神灵身上感受不到神格,原来只是一尊分魂,且也知晓了是怎么一回事。
前世自己记忆之中可并未有这一遭,那窃据蒲山的妖蟒被处置之后,周遭百姓也都得知这山上神庙竟是被妖物占据,原()
先他们拜祭了许久竟都是叫那妖物得了香火去,将这山上视作洪水猛兽一般存在,谁知还有没有什么妖物在此,现实些的只瞧着这位蒲山灵君连自家的庙都被妖物占了去,想来也是个无能的神仙,拜他也没个球用···
这蒲山神庙自此就零落了下来,连半分香火都无了,即便后头再有人祭奠,这一缕分魂怕也是无法存续太久支撑到那时候,是以一直未曾听闻这蒲山神庙有神灵显灵之事发生。
不过顾玄面上依旧恭敬不改,执礼甚恭。
蒲山灵君分神也将视线投注在了顾玄身上,顿时目露惊奇之色,显是已经瞧出了顾玄身上的借运之事,但却并未多言。
“也罢,你斩了这妖蟒,又为本座奉上香火唤了我这最后一点真性,合该有所回报,否则岂不是堕了本座堂堂正敕阳神的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