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银月和老头子,她终于绷不住了,丢下长刀,嚎啕大哭,“哇,老姐姐……老姐姐啊,你可算来了,你再不来,我也没得法了,你一定要救救我儿啊!”
“石妹莫慌,让我先看看春儿的伤势如何。”银月婆婆还没下路,眼睛就够到了石磨上。
“断了,他的腿断了啊,流了好多血啊……”石老妇扶着石磨,泣不成声。
“母亲,对不起,是儿让您担心了……”这一刻,白春堂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白芷洛的手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奶奶和伯父前前后后的表现,简直是天壤之别。
这一刻他才发现,平常强势的大人,也有脆弱的时候,只是没表现出来而已。
此刻,石老妇见到银月婆婆,就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期盼银月有办法保住她儿子的那条腿。
“小石,你先莫慌,容我先瞧瞧。”银月婆婆快步上前查看,别看她老态龙钟,腿脚还挺利索。
只见她那双皮包骨头的双手轻轻挑开染血的丝巾,仔细端详,也是许久没开口说话。
最终还是天叔那急性子先发问,“银婶,你看春哥这腿还能不能保住。”
银月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而且从随身布袋里掏出了几根银针,往白春堂大腿根部几处穴位扎针。
“拿刀来!”银月说道。
石老妇听地一屁股坐地上,“老姐姐,连你都没有办法吗?”
“银婶,您也只能给春哥截肢吗?能不能想想办法,保住他这条腿?”一旁熊叔颤颤巍巍把那把烧红的长刀递过去。
银月接过他手中的刀,冷冷地说道,“我可没说要给他截肢,截肢那是万不得已才用的办法……你春哥腿上这么多死肉,如不割掉,血肉会腐烂更多。”
众人听后松了口气,石老妇提着的心也算放下了一截,刚才她也是怕再拖下去儿子会有生命危险,她又没别的办法。
还好,二蛋动作快,要不然银月来迟一步她真会截肢。
三十多年前,她跟着银月也只学到了这门开骨动刀的技术。
“那您这银针又是什么作用?”白芷洛好奇地问道。
银月听到这声稚嫩的声音,这时才注意到一旁居然还有个小娃娃在场。
而且这娃娃口齿清晰,胆子也大,竟然直视这血腥的场面,没有一丝胆怯,她边操刀,边问道,“你就是小石妹子在家门口捡到的那个娃娃?”
说话间,她并没有回头看白芷洛一眼。
“你说谁是捡的?!我父母亲只是把我先寄养在奶奶家一段时间,他们一定还会回来看我的,哼。”白芷洛昂起头,说话很倔。
刚才银月的话,的确有意无意之中戳到了他的痛点。
不过他习以为常,村里不少叔叔也拿这个事情跟他开玩笑,他都是这一套说辞。小说
“嘿,小崽子还挺有意思,懂得自我安慰。”银月婆婆小心翼翼地处理着腐肉,又以酒水给刚去除的皮肉消毒,疼的白春堂惨叫连连。
老婆婆手法很精湛,几乎是贴着烂肉边在操刀,不会剜到正常的皮肉。
白芷洛踮起脚尖想要看清楚伯父到底什么情况,腰间突然被一只有力的苍老大手裹住,抬起一米多高。
回头一看,正是他爷爷。
白老头看有银月在,他儿春堂的事情算是有人管了,他也插不上手,现在白芷洛开骨的事情也不能耽搁。
毕竟,三岁是最适合开骨的年纪,所以祖上才定下规矩,村里的人只要满三岁必须开骨。
“全村十几个小崽子,就你没到,哼,你娃娃是不是要翻天?!我昨天怎么给你说的?()
要不是半路碰到二蛋耽误了点时间,我早把你抓过去了。”说着,爷爷扛起他往院外走,边说边骂道。
石老妇茫然回头道,“老头子,你这会儿就要带洛洛去开骨吗?”
“老婆子,你看看这都什么时辰了。这一耽误,人家的娃怕是都已经换过骨开始沐浴灵泉药水了,再不去,那药性怕是都被别的娃吸完了!”爷爷急匆匆地往院门走去,说话都不带回头。
白老妇两边为难,她也想去看乖孙儿的开骨仪式,可偏偏这边又走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