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本溪额头上冷汗淋漓,起身跪在地上,沉声道:“陛下,此事…都怪罪臣考虑不周,思维疏漏,所以才造成今日局面。”
赵惇哦了一声,盯着元本溪,“先生,起来吧,别动不动就跪,朕看着,有些头疼。”
“顾剑棠再怎样,也不敢拔掉你的谍子吧?”
“你的人,不该在这个时候毫无消息。”
元本溪沉声道:“陛下,赵勾在两辽,没有进入军营,各处关隘,赵勾都被清理,要不是顾剑棠百密一疏,恐怕几天前北莽南下,叩关好几座,太安城未必知道的如此快。”
“这个顾剑棠的胆子越来越大,做事也越来越沉着。”赵惇淡漠道:“这次收拾残局,还非得他去不可。”
“朕,现在也担忧,这件事,正是咱们这位顾大将军一手策划。”
元本溪沉默。
张巨鹿微微睁开眼,朝着赵惇恭声,沉声道:“陛下,恐怕,这便是离间计。”
“顾剑棠此人,军中独揽大权,然则,军功在身,还不至于如此糊涂。”
“恰巧在两辽,这其中,透着一股邪气,还是要调查清楚,否则会动摇我离阳朝廷根基,寒了天下武人的心。”
赵惇紧皱眉头,淡淡道:“张首辅觉得到了这等地步?”
张巨鹿:“陛下,现在离阳军权,分为三个部分,一部分在北凉王手中,动不得,因为要守卫离阳北大门;另外一部分便是两辽,蜀地,都在顾剑棠手中;其余便是藩王,分部在各地,相对来说,离阳朝堂,陛下手中可控军队,除了京畿种地禁卫军,几乎没有。”
“陛下处理不好,就会引起兵变,这件事,现在非常棘手,非顾剑棠处理不可。”
“顾剑棠这次得胜归来,还要封赏。”
大殿内,落针可闻,
赵惇有神看着张巨鹿,富有深意,后者朝着赵惇拱手道:“陛下,这只是微臣的愚见。”
赵惇点头道:“张首辅,你说的对,只是对顾剑棠,当朝已经封无可封,在往上,便是藩王。”
“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吧?”
元本溪和杨太岁,都是惊讶看着张巨鹿,都为他捏一把汗。
张巨鹿略作思忖道:“陛下,有些人总该放下些东西,既然要获得,就要舍弃。”
赵惇盯着张巨鹿,“你说得北凉?”
张巨鹿点头道:“正是。”
赵惇笑着道:“张首辅,看来你早就想好对策了。”
“陛下,有人想要离阳乱,作为臣子的,自然不能让他们如愿。”张巨鹿淡然道:“北凉想要世袭罔替,就要放弃些东西,比如大柱国,顾剑棠一生都在与徐骁较劲,他想要什么,陛下一清二楚,但是,离阳不能容忍第二个异姓王。”
“微臣以为,这是最好的办法。”
“两辽这件事,与北凉脱不了干系,毕竟,能在赵勾和顾剑棠眼皮子底下做的悄无声息,唯有北凉军中谍子拂水房。”
赵惇面露冷色,淡然道:“此事若真与北凉有关,那便是通敌之罪。”
杨太岁见事态有些失控,便是开口道:“陛下,这件事还要仔细调查,这些话要是传出,恐怕会惹得北凉不高兴,那班人,定会质问朝廷,陛下如何回复。”
赵惇盯着杨太岁,“怎么,你在为北凉说话?”
“陛下,臣不为北凉说话,而是为大局。”杨太岁沉声道:“陛下欲要控制北凉,眼下的顾剑棠,都要慎重。”
“还是张首辅的法子,徐徐图之,不可操之过急,否则适得其反。”
“现在很多人都盯着朝廷,也不能让别的藩王有可乘之()
机。”
杨太岁语重心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