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毋意,毋必,毋固,毋我。用在这里,妥当嘛?”女帝白泽面无表情的说道。
孔子之言,皆有特定的出处与典故。
很多话语,单独拿出来解释。
则会有一种曲解之意。
“那,言无常信,行无常贞,惟利所在,无所不倾,若是则可谓小人矣。用在这里,就妥当了?”顾墨直接回怼道。
“哈。”女帝白泽气笑了。
多少岁月了。
记不清了。
只知道,已经很久,很久,不曾有人敢这么跟她说话了。
即使是老师跟小结巴,在她面前也从未如此硬气过。
“也罢。我若是继续跟你辩下去,即使拿出了证据,你怕是又要以“诡辩”之路数,让我证明这菩提子,是羽翀和尚输给你的菩提子。”
“我若是又证明了,这菩提子是羽翀和尚输给你的菩提子后,你怕是又要来一句:此菩提子非彼菩提子,以菩提偈刁难。”
女帝白泽一双异眸,闪烁着神芒,就这么看着顾墨,看着他,好似将其尽数看透了一般。
嘶~
顾墨心中倒吸一口凉气。
全中啊!!!
这是读心术?
顾墨额头不由渗出汗水,眼前女子所带来的巨大压迫感,真是太恐怖了。
“哈,你也会怕?”
女帝白泽笑了笑,而后猛的举起杯中酒,狠狠痛饮了一番。
畅快啊。
呼~~~
顾墨再次吐出一口浊气,稳了稳心神。
“非是读心术。”
“应当是一种媚术,能窥出部分人心。”
“不能与她的那双异眸对视。”
顾墨心中若有所思,他紧忙将自己的目光下移,自那雪白的脖颈一路到那更白之处,嘶~~不行,不能再看下去了。
强忍着悸动,将目光移开,顾墨直接了当的询问道:“不知前辈,所来何事。”
“前辈?”
“我很老吗?”
女帝白泽闻言顿怒,那近乎人道绝巅的气息,再次展开。
眸光如闪电,银发狂舞间,自带一股睥睨天下之姿。
这种气息惊的小狐狸与顾墨,心不由的颤。
不过。
这气息,来的快,去的也快。
女帝白泽莫名就颓废了下来,她一言不发,只是狂饮着杯中的酒。
这是一个,有故事的女子。
顾墨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这忽上忽下的。
真叫人:压力山大。
“羽翀和尚,因与你论辩,输了刹那古寺的至宝不说,还倒跌一境。”
“因此,他被除去刹那古寺真传、行走的身份,并逐出了古寺。不过,他很不简单,身具大气运,手持一个破碗,便参与进了此次争龙。”
女帝白泽淡淡的说道。
什么?
被除去刹那古寺真传、地上行走的身份?
还被驱逐出了古寺?
这有点惨啊。
不过,愿赌服输。
羽翀和尚,不至于那般没赌品吧。
难道,他还想要报复?
顾墨微微皱起了眉。
其实,他也未曾想到,小小一枚枯寂的菩提子,会让刹那古寺如此重视,且让羽翀和尚那么惨。
那免费送还给人家?
哈。
想屁吃呢?
还送还人家()
,光明正大吃到嘴里的东西,怎么可能吐回去。
最多,可能,也就同情一下他,为其默哀一呼吸的时间,仅此而已。
呼~吸。
很好,默哀结束。
“那前……呸……美丽的小娘子,敢问是想要这菩提子嘛?”顾墨小心翼翼的问道。
“小娘子?”
女帝白泽闻言,本来郁结的心情,莫名有了一丝欢喜意。
“我若要,你给吗?”女帝白泽微笑道。
“我若不给,美丽的小娘子,会强抢吗?”顾墨有些忐忑。
“哈哈哈。”
女帝白泽闻言,不由再次笑出声了。
小娃娃,可真好玩。
“一颗枯寂许久的菩提子,不值得我出手。”
“菩提神树,或还差不多。”
女帝白泽一副慵懒酒鬼的模样,她一边说着,一边挥手,便有一封书信凭空而现,被其握在掌心。
“这是小结巴,给你的信,应当没好事。”
“不过,与我无关。”
女帝白泽说完,将书信放在桌上,并且狠狠揉捏了一波小狐狸后,就将其松开,而后消失在了原地。
总算是走了。
顾墨嗅着的空气中,还残留下的点点魅香,心中不由松了口气。
这女子,太过恐怖了。
仅仅只是随意交谈,都让人倍感压力。
略微定气、静心。
此刻,顾墨方才看向桌上的那封信件。
给我的?
小结巴,又是谁?
这人,为何会有我的书信?
顾墨一脸的疑惑。
他拿过书信,缓缓拆开,刹那间一股金色的浩然儒气,自信中迸发而出。
【小师弟,顾墨,亲启】
【献岁之末,古神光舞,仙境山峰呼唤过客。足下方温经,猥不敢相烦,难抑寻仙之心,辄便往山中,随风飘向山之颠,至青霄仙庵,与山中真人共饮灵茶,离去之际,化为白鹤飘然。
越过玄霜之河,银月照耀城墙。在龙鳞之峰夜游,星河瀑布,与月交辉。幽暗小径,妖兽长啸,声似霹雳。仙居之夜,与天钟鸣响相应。】……
咔嚓。咔嚓。
顾墨面无表情的将这封书信,狠狠的捏成了一个麻球。
全它么的废话。
到底是谁?
规定书信的格式,得这么写?
直接说事不行吗?
吃饭。
放屁。
拉翔。
简单了事。
什么。
粗鄙?
就那么几个字,怎能区分他们儒道子弟与其它人的区别呢?
必须,得卖弄文墨。
知乎者也,瞎扯一通。
反正,得让外人看起来,就三个字:有文化。
日你妹的文化。
白话文万岁。
顾墨心中感叹了一句,随后又将这封书信给重新摊开,直接跳到最后,扫了一眼。
【甲辰年、戊辰月、丁巳日。兄,于儒道德宫,静候。】
【万望晤面】
【公孙羊,躬身拜上】
撕啦~~~
在一声清脆的撕扯声中,顾墨将这封书信撕成了粉碎。
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