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袖清风,廉洁奉公。
志高清廉,风清气正。
这是曾经的刘文印,那个在小小县城里,穿着打着补丁的衣物,连二百两都掏不出来的“好狗官”。
可如今。
一掌五县,麾下人口千千万万。
虽然还是县令之职,可是行使的权利与郡守无异。
富贵荣华迷人眼,权势利禄魅人心。
即使刘文印,亦倒在其中。
有句话说的好:你不拿,我怎么拿,我不拿,上面怎么拿,上面不拿,你我怎么进步啊?
轻轻的一句话,却蕴藏大道理。
尤其是“为官之道”。
身处高位,难免身不由己。
刘文印已经回不到之前,满身破败补丁的时候了。
“不曾想,这小小书铺,反倒成了我最后能够“主宰自我”的地方了。”
刘文印苦笑着,翻开了《三国演义》。
在这里,他可以放下一切,做回他自己。
【书读百遍,其义自现】
【刘文印,刘士元观三国演义有感,于书中化作一方诸侯之子,时年父陨,其继承父位统领一州之地,逐鹿天下】
【奈何,奈何。天命不在其身,于数年后被曹操击败,城破身陨】
“呼……呼……呼。”
刘文印自书中猛的惊醒,此刻其额间已满是冷汗。
“这……这难道,就是我想要的嘛?”
“是争霸,而不是为了天地众生?我的初心,如今去哪了?”
刘文印发出凄惨的笑,笑着笑着其眼角不由流出泪花。
这段岁月里。
他几乎夜夜难寐,唯有寄情于公文之内,方才能暂时遗忘掉一些东西。
“生命之重,在乎于数量乎?”
“一人与万人,孰轻孰重?”
“我又做错了嘛?”
刘文印叩心自问,可惜并未得到答案。
当初,顾墨曾经问过他这个问题。
他也借此顿悟,破入儒道第三境。
可成也如此,败也如此。
昌平鬼城,想要重新回归正常,那就需要人去填。
可既成鬼城,想要恢复,又哪那般容易。
移居过去的百万民众,死伤近乎三成,方才以阳气、人气、血气,再辅以修士之助,将其重归正常,并占据了下来。
这死去的三成人命,就不是人命?
数百万民众,被鬼气侵扰,寿元大减,他们的命与寿,就不重要?
这一点,可是有违刘文印的初心。
可是,他还是在那份文书上,签下了字。
道心在颤,在哭泣。
这是要跌境的。
可刘文印,已非纯粹的儒道了,而是转修为气运儒道。
其境界与实力,与官职还有其掌控的势力挂钩。
统一一郡,可达四境。
统一一州,可达五境。
统一九州,可达六境。
至于七境,唯有立国之帝,方才达到过这个境界。
“既已踏上这条不归路,终究还是要走下去的。”
刘文印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拿起《三国演义》,再次品读了起来。
【刘士元观三国演义有感,于书中化作一方游士,世人疾苦,他知;诸侯野心勃勃,他亦知,可他无能为力,只能游历天下】
【数年的游历,他见识了太多,太多,他冷眼旁观,只觉:兴,百姓苦;亡()
,百姓苦,他想做些什么,可到最后却什么都没做成】
【多年后,刘士元游历于襄阳城,于城外偶遇一相貌丑陋,却才华惊天之人,二人相谈甚欢,结为兄弟】
【你表字士元,我也表字士元,此为命中注定的缘分啊。这样吧,我稍长一些,就为:大士元,你则是:小士元,哈哈哈……庞统,庞士元,笑的十分开心】
【刘士元向其请教“救民”之法,庞统却笑曰:“吾弟这是找错人了,论王霸之馀策,览倚仗之要害,此为兄长之长也,至于其它,为兄真不太行。”】
【“不过嘛,吾弟你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这天下非你一人之天下,这生民亦非你一人之生民,你欲救民,殊不知这民,是否愿意让你救呢?你又是否有救民之伟力呢?”】
【刘文印闻言沉默,庞统笑而不语,只是杯中酒不停。时年,周瑜来请,庞统出山,被周瑜任以大事,并于赤壁之战,献:连环计,刘士元跟其左右,见证了其献计之绝世风采】
【后周瑜陨,刘备先是轻视后亲自来请,并委于重任,入川时,献上中下三计,定鼎蜀川,可惜,或是天命使然,于落凤坡,不幸中流矢而亡】
【“落凤坡,落凤坡,吾号凤雏,此地却叫落凤坡,难道真有天命一说?吾弟快走。”庞统若有所感,似知天命已至,此劫他逃不了】
【“若真有天命,那便也将我带走。”刘士元丝毫不惧,嗖、嗖,忽的两声的箭音,刘士元、庞士元,皆中箭倒地而亡】
刘文印悠悠转醒,此时,那撕心裂肺的痛楚,方才渐渐涌上心头。
兄,去了。
惜哉。痛哉。
刘文印捂着心脏,而后忽的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
“天命,天命啊!”
这笑声,惊动了不少人。
“谁啊,不知道书铺隔音不好嘛?”
“笑,笑,笑,笑屁啊,知不知道打扰到我们看书了。”
“来人,去看看是谁,如此胆大包天。”
“额,原来是县尊大人,打扰了,打扰了。”
有人找了过来。
可是,在得知笑的人是刘文印后,皆主动认了怂。
这可得罪不起。
“笑屁啊,大清早的都不安生。”
“有什么事,赶紧说。”
此刻,书铺二楼传出顾墨的声音。
他也想多睡一会,多享受一会。
可天书叫个不停,再加这笑,着实让人受不了。
没办法,起来呗。
刘文印听到顾墨的声音,立刻连忙小心翼翼的将《三国演义》放好,正正了衣襟,发现并无什么不妥之处后,便走出了阅读区。
来到门口时。
顾墨已经屹立在二楼扶梯旁,正一脸起床气的看着他,眼眸之中尽是不善。
“敢问先生,人真有天命一说乎?”刘文印双手抱拳,朝着顾墨重重的行了一礼,并抛出了这个问题。
啥?
你大早上的来堵、来闹、来嬉笑。
就是为了问这么一个,无趣且充满哲学的问题?
简直无语。
顾墨剑眉不由的直抽抽,那起床气是越发的大了。
有病啊。
不过算了,念在这家伙之前帮忙的份上,暂且忍你一忍。
“你觉得有嘛?”顾墨倚靠在栏杆扶手上,有气无力的说道。
昨日,教司坊玩的有些晚。
体力、精神,都得到了充足的消耗。
有?
()
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