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别的,香秀要是考不上高中,那他怎么也得想法子给安排份工作,或者学门手艺吧?不然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出去打工,再找个同样差不多的小伙子,一两年草草领证结婚,再生个跟他们一样在城市底层挣扎的小孩?
清音自己当妈,她绝不会为女儿准备这样的“道路”。
“你呀,不是我说教你,好好学习,珍惜学习的机会,玩心收一收,等上初中就没这么多时间给你玩了。”
鱼鱼一脸“原来如此”“又来了”的表情,“知道知道,我睡觉了啊,没事别来敲我门。”
家里人要进她房间需要敲门这是打小就养成的习惯,可最近她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在门上贴了张“勿打扰”的纸条,每次有什么事要等她睡醒再说,搞得像个日理万机的女总裁干啥都需要预约一样。
清音冲着顾安耸肩:你看看你闺女,主意越来越大,没小时候可爱了呢。
小时候走哪里都要扒着妈妈,吃个带夹心儿的鸡腿面包都要特意把夹心儿留着给妈妈大大的咬一口,动不动就最爱妈妈,妈妈世界第一好第一漂亮,现在?好东西肯定还是会留给妈妈,但这些甜言蜜语是不用想了,哪天清音忍不住对她说一句,她还一副鸡皮疙瘩爬满身的表情,把清音闹了个大红脸。
仿佛她是个恋爱脑,而她是个无情分手的渣男。
顾安摸摸刚刮的青色胡茬,“长大了,越来越有想法了。”
现在反倒是小石头最可人,见到他们就张着手叫“抱抱”,白白胖胖奶香奶香的,一都就笑,一笑就流口水,整条胡同的大人们都最喜欢抱他了。
下午,顾安去保卫科报到,找刘厂长说了一下最近“出差”的情况,在科里坐了会儿,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就去找李老师一趟。
李老师正好下午没课,这个时候去街坊邻居没人在家,比较安全。
还是老规矩,敲门之后进去,李老师给顾安泡了一杯茶,“尝尝。”
顾安不是会喝茶的人,每次都是一饮而尽,这次也不例外,喝完觉得不过瘾,味儿太淡,也不解渴,又自己加满水。
“你啊,这茶可是最近风很大的羊屎茶,跟你家小清同志也有很大关系呢。”
顾安挑眉,听他说了几句才知道自己不在这段时间,清音又干出别的事了。
“你这次任务执行得非常漂亮,我已经向上面请功,只是这份荣誉……”
“不会公开,我知道。”他已经习惯了,就是感觉对不住洪江,洪江这次受伤比他严重多了,肋骨断了三根,肺上也出了问题,接下来要休养至少半年,他还得跟清音说说,让清音给他好好调理一下,千万别留下后遗症。
他是个厨师,以后要是不干这行了,至少还能当回厨师,不愁吃穿,可要是肺上出问题,那就与厨师生涯无缘了。
想到这里,顾安紧了紧拳头,“这次要是有奖金的话,我希望你们能以组织的名义颁发给洪江。”
“好。”医药费养伤费啥的,组织上肯定会负责,但这笔额外的奖金不仅是钱,还是一种荣誉。
李老师叹口气,“你们小两口也挺长时间没见了,我本来还说让你好好休息一段时间,结果又出事了。”
顾安挑眉,难怪,他就说姜向晚几人都撒出去了,原来是又有新任务。
“这两年公派出国的学生回来几批了,且从事的多是政府政策研究类工作,一定程度上能接触到中上层决策的地方……尤其石兰省是农业大省,农业种植事关千千万万老百姓的粮食安全问题,这块领域相当重要。”
顾安表示理解,改开后送了几批公派留学生出去,有部分没回来,直接黑在当地,或者叛变成政.治.庇.护的,尤其高精尖领域的,譬如国家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飞行员,去年就叛变了两个,还被国外大肆炒作。回来的人里面,不乏有真心报国,一心为建设祖国的,但也排除不了极个别是被策反回来当间谍的。
“这就很考验咱们的甄别能力,这个工作,交给别人我不放心,只有你,顾安。”李老师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吹了吹茶叶沫子。
顾安面不改色,“说吧,这次需要我做什么。”七弯八绕的,扯了好一会儿。
“你先听我说完嘛。”李老师呵呵笑了两声,又提到书城市内位于石兰农业大学内的育种中心。
石兰省因为地理位置的特殊性,全省气候就是全国大江南北气候的一个缩影,在省城西边有一个籽种培育中心,也叫育种中心,很多放到全国各地的水稻、玉米、大豆甚至烟草的种子,就是在那里培育出来的。
以前大家都没往别的方面想,警惕性也不高,可最近有农民反映,他们买的种子种不出粮食,即使种出来,也是虫害多、结果小,甚至不到成熟期就莫名其妙干枯发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