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音可是有两套四合院在里头呢,当即也不犹豫,过完年就赶紧上房管所。
听到消息闻讯而来的人可不少,一大早就排起长长的队伍,清音排了快两个小时才轮到自己。
当年刘汝敏的嫁妆一直登记在她本人名下,清音只报了刘汝敏的名字,工作人员就很快找到登记册上对应的户名,“刘汝敏的不是已经有人来报了吗?”
清音赶紧悄咪咪塞过去一包香烟,然后把本子挪到自己跟前好好的看了一下,一共四座四合院,都登记在刘汝敏名下,每一座的具体地址、面积大小都有详细记录,而最后本人(家属)签字那一栏里,签的却是柳志强的名字。
“这人我有印象,他是被一对老头老太用轮椅推着来的,他说刘汝敏已经去世,他是刘汝敏孙女的丈夫,也就是孙女婿,还给我们看过户口簿,他妻子生病下不了床,只能他来代办。”那人得了一包香烟,还把详细情况给说了。
清音都被气笑了,这柳志强真是打不死的小强啊,都只剩半条命了,觊觎清慧慧的嫁妆也就算了,居然还连她清音那两套也想收入囊中?
清音直接掏出户口本和工作证:“同志你好,我是刘汝敏的亲生女儿,我大哥已经去世,按照法律我才是刘汝敏女士唯一尚在人世的最亲的直系亲属,孙女虽然也算在直系亲属范围内,但她只能享有本该我哥哥继承的那一部分,而不是全部,对吗?”
工作人员“嘶”了一声,知道今天是又来麻烦事了。自从这项工作开始之后,房管所几乎每天都在上演亲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前一个来登记不算,后一个又来,谁都说是直系亲属,都振振有词的享有继承权。
上头发话了,对于归属权不清的、有纷争的,不能立马返还。
“既然是有纠葛,那就先在这个本上登记,等所有登记完成之后,再挨家挨户通知你们过来解决。”
清音点头,她有的是时间,就怕柳志强的半条命熬不过她,当即留下自己的住址和电话号码。
这项工作很繁琐,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全城返还的房子不少,谁家都有点鸡毛蒜皮,扯起来可真没完。
回到家里,清音没忍住,把事情跟顾安说了,“你让人盯着点,房子我必须拿回来。”
上辈子,就是恋爱脑自作主张将她的房子低价贱卖给柳志强,结果因为房子位置太好,没几年当地街区就被列为文化老街,几十年后都被保护得很好,交通便利环境优雅不说,就是不自己住,出租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更何况要是交易的话,妥妥的有市无价。
清音不可能便宜这对狗男女。
“嗯。”
*
过完年,清音开始交接手头上的工作。
卫生室是她一手发展起来的,刘厂长也承诺,她上大学期间基本工资照发,要是没课或者周末来卫生坐诊上班的话,就给她按照生产一线的加班工资算,清音倒不是为了钱,而是不能把卫生室工作撒手出去,也必须来看着点。
所有人都是她手把手带出来的,还有秦解放帮自己看着,无论是病房还是门诊,清音都很放心。要真出了什么其他医生解决不了的问题,她从杏花胡同过去也就几分钟的事。
中医学院在北城区,坐公交的话中途需要转车,大概要四十分钟才能到家,但清音骑自行车走直线,至少能缩短一半的时间,二十几分钟就到了,这条近路还是顾安提前带她走过的。
天一亮,将顾小鱼托付给奶奶,清音就拎着行李去报到啦,顺便坐一次公交试试。
石兰省中医学院这时候还叫“学院”,不叫“大学”,已经是新龙国建国以来最早成立的中医院校之一,毫无疑问是全省中医界的最高学府,学生也来自五湖四海,但都得自己提行李——因为没有学姐学长帮忙。
他们是时隔多年以后第一届大学新生,毫无疑问将是未来整个院系的老大哥老大姐。
清音今天穿着一身军绿色的改良棉服,跟平时上下班的穿着差不多,都是为了穿脱白大褂方便,懒得换了,脖子上围着一条鲜艳的红围巾,十分醒目,把脸蛋衬得健康而光泽,再加上两根黑亮的麻花辫,刚走到校门口就有男同学主动来帮忙。
“同志你好,我帮你提吧。”一名男同学主动上前说。
“谢谢。”清音锻炼这几年可是有点小肌肉的,这箱子她一只手拎着还健步如飞,男同学拎过去一只手拎不动的时候,怀疑自己眼睛是不是看错了。
清音只得接过来,打声招呼,自己拎着就走。
男同学:怀疑人生。
她的宿舍分在五号女生楼,在二楼,顺着楼梯走上去左手第一间就是。
她一早就从杏花胡同过来,倒成了到得最早的。
最先来的好处就是能随意选择床位。宿舍是六人间,三张上下床,她直接选了靠窗的上床,因为考虑以后不会经常住,靠窗的话通风好一些,被褥也不容易潮湿发霉。
刚把床铺铺好,宿舍门被人打开,前后进来两个女孩。
“你们好,可终于有伴儿啦。”清音主动伸手,“我叫清音,石兰人。”
前面穿花棉袄的叫刘丽云,是东北人,后面穿着干净、样貌十分漂亮的桃花眼女孩,名叫林眉,是苏南省人。
刘丽云年纪是三个人里最大的,二十七岁,性格很是直爽,据说以前是他们生产大队的女拖拉机手,连续三年在县农业大赛中获得先进个人称号,还有两年的三八红旗手称号……看得出来,是一个热心肠的东北大姐大。
林眉则话少一些,但非常温婉,皮肤细白,苗条细杆,是典型的江南水乡姑娘,俗称“软妹”,说不上两句话就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