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铭站在床边,无奈地看了她一会儿。接着伸手把她从厚被子中像剥皎白一样剥出来,鲜嫩莹白的皮肤上有好几处绯红青紫,日光里看得更清晰。
刺铭才惊觉昨晚的自己可能确实过了点火,嘴上答应就一回,实际上虽然也是“一回”,但就是一直卡着关键点不给她,克制又亢奋地整整磨了她大半夜。
刺铭抱住她光洁瘦弱的背脊,心里闪过一丝歉意。
人有了名份,激动点也…在所难免。
刺铭用温热粗粝的手掌摸着她脊骨,一节一节,从最下面往上爬到后颈子,温声催她:“乖,起床了,今天周末,民政局人多。”
唐灵闭着眼,软趴趴地把头放在他肩膀上,小声埋怨他:“我被你弄坏了,动不了。”
刺铭像捏猫咪一样柔柔地捏了一下她的后颈肉,“那我给你穿衣服,再给你抱上车,抱进民政局,到时候拍照你笑就行。”
唐灵被他弄得困意没了,就是浑身酸软提不出力,不屑地哼声,“切。”
刺铭:“想穿什么?”
唐灵:“…我要穿白的,连衣裙,雪纺的那件。”
刺铭问:“在哪?”
唐灵的衣服多得离谱,衣柜里放不下,试衣间的三面墙也都码满了,有些品牌货,厂家赞助寄过来,她一次都没来得及穿,也堆在那房间里头,密密麻麻的。
所以,要精准地找出唐灵要求的某件衣裳,对他一个大老爷们来讲,无异于大海捞针。
唐灵光着身子抱着他,空调的冷风一股一股地刺着后背,盛夏天气她不禁打了个寒战,“…你先把我放回去。”
“就在试衣间,右手边,最上边。”
说完,刺铭松手把她扔在床上,趁没衣服,压着她滑凉柔软的身体亲了好一会儿解瘾,才去试衣间给她取了她要的连衣裙来。
刺铭把后背的拉链拉了,看着她缩进被窝里偷眯回笼觉,才忽然想起来少了点东西。
他脚踢了一下床,“快起来…”
唐灵没作声。
刺铭丢了裙子,扭头去衣柜里翻她的小内内。他也不清楚这玩意的款式啥的,翻找了半天,随便拿了套和连衣裙一色的纯白。
走到床边,他抬腿又是一脚,小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唐灵皱着眉,哼哼唧唧几声,再次没了动静。
刺铭冷着脸关掉空调,把被子一掀,拽着她的脚踝往下一拉,手臂捞起她的后背扶住,没好气地说:“老子真是服了你了…结个婚睡什么懒觉。”
冰凉的小衣服往身上罩,背扣胡乱笨拙地被他扣住。唐灵乖乖地跟着抬手,迷迷糊糊中怼他,“你才是,结个婚…熬什么夜…”
刺铭就像她的安眠药。
虽然使用方法别具一格,他总归也是治好了唐灵长期流荡他乡,时常惴惴不安而生出的失眠症。
刺铭念念叨叨地,给她把衣服都穿好,抱她去洗手间洗脸,伺候她刷牙,漱口。一通弄下来,唐灵也差不多醒了大半。
她提起一口仙气,出门前还化了点淡妆,遮了黑眼圈。
民政局门口,人的确也不少。等了好半晌,两人才进去。
本来以为流程很多,要弄上一两个小时,没成想一会儿的功夫就结束了。证到手的时候,刺铭站在原地,攥得紧紧的,呆怔着低眼看了好半天。
出生年月,结婚日期,照片里并肩而坐的他们,白衬衫,连衣裙,红色的背景墙,老土,郑重,又圣洁。
像从他的白日梦境里裁剪出的一帧画面。
室内,人流还是不少,
四下是低低的言语声。
唐灵戴着口罩,帽子,还是怕又给人认出来引起轩然大波,扯他的衣角喊他回车里慢慢看。
刺铭走失的神志还飘在躯体之外,被她的小手牵着一路拉回了车上。
他坐在驾驶位,左手搁在方向盘上,却车也没开,还是捏着那张证,像望夫石一样垂着眼看着。
唐灵显然比他镇静许多,用手去戳他的专注忘神的脸,“喂,我在这儿呢。”
刺铭心不在焉地答:“…知道。”
唐灵无可奈何地呼了一口气,凑近也顺着他的眼去看,“你看…我就说不能熬夜,我眼睛照的都是肿的,难看死了。”
刺铭哑然不语,“…”
唐灵:“你怎么了?”
刺铭换了手肘撑着方向盘,手指抵在眉头,嗓音沙哑地忽然说:“有点想哭。”
唐灵:“…”
刺铭当然是没有哭,拿开手,反又咧嘴一笑:“本来还想去整一下那个曝光恋情的狗仔,现在不想了,我他妈逢年过节还要给他送大礼。”
那可不是,一级助攻。
没有他的爆料做引子,唐灵就不会公开恋情,也不会和df公司解约,更不会抛下她发展期的事业回国,和他结婚。
如果没有那个狗逼崽子做的狗事,这一切至少还得往后推迟两三年。
叫刺铭如何不想好好谢谢他,他简直想谢谢他全家,谢谢他祖宗十八代。
刺铭侧过脸,黑黢黢的眼安静地看着她:“我以为你不会选我的,就像你退学那个时候一样。所以看见你在演唱会上说那些,我差点高兴到要去跳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