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敏没回话。
确认刺铭和唐灵的关系后,她就没法像对待自己的圈外闺蜜谈恋爱一样正常思考,脑子里全在想,如果被曝光,被狗仔拍到,唐灵该怎么办?她们又该怎么办?
yuki依然天下太平,只好奇小情侣的八卦,“我是说,他们老用中文讲话,就像认识一样。”
“上次还聊…运动…”
慧敏眯起眼,“哈?”
——
刺铭是住的独栋的小别墅,他半搂半抱把脚步虚浮的唐灵弄到了卧室。
唐灵靠着床头。
脸上的眼泪鼻涕都被风吹干了,变成薄薄的印痕黏在脸上,像稀饭在皮肤上干涸后留下的痕迹。
刺铭去卫生间拧了条热毛巾来给她搽脸。热水洗过,滞留在脸上的水渍在变凉,唐灵感觉脑袋都轻了几分,很清爽。
她眼睛先是看着他,眼皮有点肿,瞳面布着血丝。
她看了一会,再打量一圈室内的摆设,低声埋怨,“这不是我家…”
刺铭拇指摸着她的脸颊,“饿不饿?”
唐灵:“这不是我家…”
刺铭蹲在床边,顿了片刻,也没厌烦她这听来仍旧不甚清醒的话,“我明天带你回去,今天太晚了,买不到票。”
唐灵低着头颅,拨着手指甲上的贴花,剥了好一会,剥下来一个黑色的爱心钻石贴,接而再贴回去。
刺铭一直盯着她看。
从她眉尖那道十分细小的伤口,到她死白的唇,泛红的眼皮,灯下更加鲜丽水滑的莓果色长发。
“唐灵。”他忽然轻声唤她名字。
唐灵反应很迟缓地回:“嗯…”
“记得我是谁吗?”他的手轻轻包住她的膝盖,微微仰着头,专注地注视她一举一动。
唐灵说:“…刺铭。”
“今晚想跟我睡,还是,跟床睡?”刺铭问。
唐灵笑了,语调飘摇断续说道:“和谁睡,不都得和床睡…不然睡地上?”
刺铭不厌其烦地重复问道:“那你是跟我一起和床睡,还是一个人跟床睡。”
唐灵手指揉着干涩的眼睛,好似清醒,又好似迷糊地说:“可是,我不能跟男朋友之外的人睡。”
刺铭知道,唐灵可能早就清醒了,从飞速行驶的机车上下来后就完全清醒过来了。
只是碍着嗓子不舒服,加上脸上的状况实在不容乐观,看起来,像还在醉酒状态。
实际,她演戏呢。而至于装醉目的,现在不就出来了嘛。
刺铭从善如流地接过她下的钩子,“那我做你男朋友怎么样,这样我们就能名正言顺地睡在一起了。”
唐灵埋着头,偷偷在笑,好半晌。她压抑下嘴角,嘶声问:“你不怪我了?”
刺铭看着她苍白的脸,刚才那些她酒后吐真言的心酸话闪过脑海。
他忽而直起腰,紧紧抱住她,“心疼你还来不及,又什么好怪的。”
唐灵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失而复得的喜悦因为从他口中说出的“男朋友”这三个字而变得更加扎实。
刺铭摸着她的头发,温热的掌心如同熨斗,抚平她脑袋里每一丝忧郁的褶皱。
刺铭:“同意了?”
唐灵:“嗯。”
她一个字。
刺铭心脏就狂跳起来,激动中参杂着不安。
没人比他更怕重蹈覆辙,也没人比他更想保唐灵周全,护她一生幸福无忧。
“唐灵。”
“嗯…”
他有些紧张地和她说,“这次不会像上次那样了,即使出了事,我可以让人压热度,圈里我也有人脉和资金,让你仍然有最好的资源…而且和你老板商量的事…”
他似乎打算一直说下去,就像去老师面前考英语口试的学生,一股脑想把所有能耐都展现出来。
幼稚又感人。
唐灵抱着他,锤了一下他的后背打断他的话,湿着眼说:“知道了,刺铭少总。”
刺铭搂着她的腰,唇弯了弯,下巴抵着她的肩膀。
他的手摸到她的蝴蝶骨,然后从嶙峋的脊骨一节一节往下摸,瘦得硌手。
本应该生出的情欲,在此刻因为心疼而全部消散。
他哑着嗓子说:“你这几年,瘦太多了。”
唐灵:“其实也没瘦多少,应该九、十斤?”
刺铭摸着她的后颈轻轻一捏,念叨,“都瘦成骨架了。”
唐灵:“别看我这样,还挺上镜的,人都说我身材像建模。”
她还有闲心开玩笑?
刺铭:“本来想把你拐回家睡了你,摸到骨头都不忍心动了。”
唐灵扁嘴,“合着你上次没摸到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