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和砚再次出声:“没想到这次是真分手,”他顿了一顿,又说:“确实是我不对。”
姜桡没说话,目光落到远处的瓷砖上。她不想有任何回应,怕让他误会。
王和砚听不到她的回应,想到过去。
当初还好的时候,姜桡和他说过,如果有一天我不愿意和你吵了,和你没话说了,那就是彻底失望的时候了。
一旁,有楼上的邻居带着两个小孩子出来遛狗,那狗认识姜桡,开心地蹿过来绕着她,邻居认识他们这一对儿,笑着问了句:“在楼下聊什么呢,这么晚了。”
姜桡和王和砚都礼貌地笑了笑,没说话。
邻居说完,牵着狗,带着娃娃们出了落地玻璃门。
姜桡借着这个机会对他说:“先走了。”
她走前,最后说:“阿姨的工资你不用管,我一直让她帮你到房子卖掉。”这样一人结钱省事,她能直接叮嘱阿姨,不要再和他说自家的事了。
回到家,阿姨被她一问,连连道歉,说还以为两人又没事了,才告诉他姜桡今晚回来。阿姨帮她做事好几年,和王和砚也熟,好心帮着说:“都谈了好几年,感情不是一根线,一剪刀下去,说断就真断了。你们去年还在一块儿呢,他估计刚回过味来,想着还能和好。”
姜桡只说以后不再提这个人,也别再和他说自己的事,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
沈问埕到酒店比较晚,办完入住,林泾深问他,一会儿要不要在他房间聊?沈问埕这里是套房,有能闲聊喝茶的长餐桌。
沈问埕直接拒绝了:“不方便。”
他洗了个澡,特助已经订好了行政走廊的一个小会议厅。沈问埕换上干净的衬衫西裤,一身正装去了行政走廊,一出电梯,就看到穿着连身套裙的王闻音微躬身,在前台签着单子。她拿到房卡,回头看到沈问埕,先是一愣,随后小声说:“门卡不管用,重新办了一张。”
沈问埕点了下头,往里头走,大家今晚要在这里见一面的,碰上她并不意外。不是在这里,也要稍后在会议室碰到。
小会议室里,特助在给大家安排酒水,进进出出的,余下的人都还没到。
王闻音看了一眼斜对面的沈问埕,上一回认真说话还是去年。两人谈了一个白天,在沈问埕上一家公司的办公室里,他全程敞开着办公室的两扇玻璃门。两人从早上聊到办公楼的人要下班了,在天黑前,他结束了对话。
那天,她问他:沈问埕,难道人就不能反悔吗?做了决定就不能反悔?凭什么你说没机会就没机会了?……沈问埕太阳穴有点儿发紧,出差太久,休息不足的反应。他一手撑着头,用指关节揉压着太阳穴。斜对面,始终对着笔记本电脑的王闻音停下敲打键盘的手。
沈问埕察觉到会议室里再次只剩下了两人,在王闻音出声前,不悦地拿了手机,直接拨林泾深的电话。
门口直接传入林泾深同步的声音:“来了,来了,我说你俩也是,干坐在这儿也不要点儿干果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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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进酒店旋转门,就看到十几个熟悉的面孔,楼上楼下忙活着,都是这次来开会的同事,没看到沈问埕。
身后,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姜总监,早啊。”
她回头,是孙助和林泾深的秘书,两人刚用完早餐,准备到开会的地方,于是和姜桡一起并肩沿着大厅正中的台阶往上走。
到二楼,三人看到穿着深灰色西装的沈问埕在二楼宴会厅门口,和几个人在寒暄。
身旁两人说:“沈总,早。”
姜桡和他目光交汇了短短的一霎,也打着招呼:“沈总。”
沈问埕略一点头。
他简略介绍了一旁的几个人,都是对方公司的游戏部门的高管。姜桡看过对方的资料,记得一个和沈问埕有过工作交集,叫王闻音。
孙助和林泾深的秘书对这几个人都很有礼貌,或许日后这里边就有未来的同事。这次收购是因为对方裁掉了整个游戏部门,所以游戏核心员工很可能会过来一部分,包括几个高层。
“都吃早饭了吗?”沈问埕问他们三个。
“我们刚吃完。”孙助替小林总的秘书答了。
姜桡刚要说话,沈问埕已经说:“姜总监没吃?正好和我一起陪下客人。”
她笑笑:“好。”
昨晚不是和他说过,在家吃完再来的吗?
不过既然是陪客人,也是应该的。
姜桡在自助台上拿了一点点水果和酸奶。她回到餐桌上,发现又多了一个技术部高层,她认识,据说当初还是林泾深看中,沈问埕亲自出马挖过来的,叫蔡深。
“这是姜总监,宣传部负责人,”沈问埕说,“林泾深的得力干将。”
蔡深一听是姜桡,想到了当初师兄讲的长白山偶遇兆赫资本王和砚,看着这个传闻中的王家女友,礼貌点头:“你好。”
姜桡对蔡深友好笑笑。
蔡深紧接着又看沈问埕,当初给他讲过这个八卦。他还记得吧?
沈问埕似乎比在宴会厅外严肃多了,靠坐在椅子上,看着手机里的工作页面,一页页批……姜桡留意到他一手撑着头,用指关节揉压着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