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我父王向来忠心耿耿,为人恭顺谨慎,从未有过一日不臣之心!您千万不要听信小人的谗言,而误会了我父王!”
天启帝的视线在靖安侯和李垣之间来回移动,朝堂上吵吵嚷嚷,但天启帝一直没有表态,他更像是一个旁观者。
“陛下,十年前我父王是倒在求药路上呀!他的忠诚,天地可鉴!”李垣急切说道。
十年前皇太后病重,急需岭南的一味药材,老梁王明明可以派手下去求药,却自己跑了一趟,最终没有承受住岭南的瘴气,死在岭南。
靖安侯冷笑一声,说道:“老梁王那时早就病体沉坷,本来就没有几日好活了,他故意前往岭南做出一副孝顺模样,药没有求到,反倒将自己折进去了,又给自己的儿子挣来了一个梁王的爵位,真真是好算计!”
“你胡说!我父王的赤胆忠心天地可鉴!”李垣辩解道。
靖安侯嘲笑道:“先帝十子,你父王出身最低,乃是先帝酒后宠幸一宫女所生,素来为先帝所厌恶,先递给其他诸子分封,唯独没有给你父亲任何爵位,你还说这王
爵不是因为你父亲苦心算计而来?”
老梁王的身世是李垣的逆鳞,这件事此时被靖安侯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让他有一种当众脱光了衣服的羞耻感。
靖安侯慷慨激扬:“老梁王被先帝不喜,陛下却一直对他优容宽待,岂料老梁王就是一条毒蛇,恩将仇报,此人罪在社稷,天地难容!”
“你血口喷人!”李垣冲上去,甚至想要对竟然靖安侯动粗。
靖安侯早有准备,一脚就踹过去,李垣瞬间趴倒在地。
倒不怪他太弱,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养伤,武功本就疏忽许多天,再加上楚玉一直在折磨他,隔三差五就收拾他一顿,晚上睡觉都要担心楚玉在他床头扮演女鬼,他的身体早就被折腾虚了。
此时朝臣们也在小声议论着。
“都说梁王文武双全,怎么连靖安侯这一个老臣都打不过?”
”先前传言梁王因为怀抱女子而双臂骨折,我本来还以为是谣言,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这样弱的身体,真的能当太子吗?”
“老梁王给陛下下毒,害陛下如此,他自己也二十多岁了还没个孩子,是不是也断了香火?”
李垣听着这些声音,恨不得捂住耳朵,他想要大声反驳,他有孩子!
靖安侯又开口:“陛下,梁王殿下几次三番阻拦微臣,他显然是心虚了,就算他没有参与这事,他竟然也是知情者!”
天启帝先前一直是一副十分看中李垣的模样,完全是把他当做太子来亲近,此时做戏做全套。
“靖安侯,你既然有证据,那就呈上来,是与不是,总要在众人面前分辨清楚。”天启帝语气平缓,似乎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动怒。
李垣心中忍不住升起一抹期盼来,他觉得天启帝未必会完全放弃自己。
但靖安侯显然准备充分,开口道:“陛下,臣带的是人证!”
李垣心中有着不好的猜测。
满朝文武静静等待着,很快,两个人被带进了大殿内。
一男一女,一老一少,面容相似。
“薛子玉!怎么会是你?”李垣不敢置信的看着薛子玉,眼中满是被背叛的痛苦。
他以为人证是薛竟,却没想到薛子玉也倒戈。
他甚至都来不及细想被他好好安置在外宅的薛子玉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薛子玉脸色苍白,没有任何血色,原本四个月微微凸起的肚子,此时显得很扁平。
靖安侯再度开口:“ 陛下,这男子就是当年提供毒药的鬼医传人李瑾,下毒之后梁王卸磨杀驴,对李瑾追杀多年,李瑾改名为薛竟,在这二十多年间,靠着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在民间闯出偌大的名声。”
“这女子名为薛子玉,表面上看他是薛竟的徒弟,实际上他是薛竟的女儿,也是唯一的孩子。薛子玉的另一个身份,是梁王的外室。”
“四个月前,梁王因为一女子双臂骨折之事,京城传得沸沸扬扬,薛子玉就是这名女子。”
李垣:骨折的事情是不是没完没了了?
他感觉自己头上体虚的帽子似乎摘不掉了。
“梁王妃善妒,因为这女子与梁王闹得不可开交,甚至还进宫住了足足一个月,梁王为了挽回梁王妃,与薛子玉商量之后,薛子玉假死脱身,此女被梁王安置在梁王太妃的陪嫁宅子中,显然,太妃也知晓老梁王的筹谋。”
接下来,靖安侯有更精彩的表演:“梁王殿下虽然没有参与老梁王的计划,但他多半已经知悉前因后果,所以先前梁王出京公干,他和这位神医薛竟再次牵上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