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河第四次来换药时,陈梓的伤口已经结痂了,张河取下纱布,上了点药,嘱咐道:“可以不用包扎了,但还是要注意不能碰水。”
陈梓闭着眼睛靠在秦航胸前,一副很累不想跟任何人说话的样子。
秦航:“还有什么其他需要注意的吗?”
张河:“最好还是不要下地走动。”
“好。”
秦航只说了一个字就不说了,张河知道自己该走了,不用王卓兴开口,他自觉收拾好东西走了出去。
一路送着张河下楼,王卓兴发现他时不时地在瞟自己。
王卓兴心里有些奇怪,他两都是alpha,他看自己干嘛?
走到门口,司机照例打开车门等着他进去。
张河一路的欲言又止在这时终于忍不住了,对王卓兴说:“那个,我可以问你件事吗?”
王卓兴皱眉,目露警惕:“你想问什么?”
“我想问问楼上那两位先生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吗?”
王卓兴的表情有些奇怪,看着他的目光带着审视的意味:“张医生,你问这个干什么?”
张河知道他误会了,连忙摆手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脚伤的那位先生状态不太对。”
王卓兴沉吟片刻,张河说的是事实,那位陈少爷状态确实很不对,可在他的印象中陈梓好像一直都是这个状态,这样一看,似乎也没什么不对。
张河见王卓兴不说话了,踌躇着继续说:“那个,其实我觉得他或许需要一点心理干预。”
王卓兴盯着他不说话。
话已至此,张河也没什么要说的了,转身飞快蹿上了车。
那天之后,陈梓的情绪莫名又平静了很多,不再抗拒秦航的举动,也没再说过什么要他去死的话。
痂痕好转一些后,秦航给他简单洗了个澡,并小心翼翼地没有让任何一滴水落到他脚上。
在陈梓的伤彻底愈合后,两人似乎又回到了原本的相处状态。白天秦航外出,陈梓就在家里呆着,晚上等秦航回来一起吃个晚饭,然后便相拥入眠。
可秦航能感觉得到,他们之间隔着个什么,那个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就像陈梓突然阴郁、暴起又平静的情绪,让他寻不着踪迹。
日子一天天过去,在提前将未来半个月的事务全部打理完后,秦航又拥有了陪伴陈梓出海游玩的时间。
海浪缓慢地荡着,他们的生活也缓慢地向前推进,只不过,这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余晖渲染天空,橙红色的云朵堆叠成了一片红色的海洋。
二楼阳台上,秦航看着花园中在秋千椅上睡着的陈梓,一看就是一个小时。
直到艾莉走到他身后。
“秦先生,”艾莉顺着他的目光也朝陈梓看去,“陈先生好像越来越爱一个人呆着,有时候我想陪他说会话,他也不理我。”
秦航不语。
艾莉试探着问出了那个令她疑惑了很久的问题:“秦先生,为什么不带他出去走走呢?去多接触一下外界或许会让陈先生变得更开朗一点。”
或许是年轻经历的事少,有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艾莉是所有佣人中唯一一个敢正面跟秦航说话的人。
加上这段时间被秦航派着照顾陈梓,艾莉渐渐发现其实这位秦先生并不像传闻中的那样可怕。
秦航手搭上围栏,眼神暗了几分,过了一阵才说:“我不敢带他出去。”
兰岛各家势力盘根错节,各种产业链的利害关系乱成一团,每分钟可能都在进行着数场暗杀活动,所有产业的经营都建立在血与欲的基础之上。
k如今的发展如日中天,论组织实力、成员素质、团体规模,没有任何雇佣兵团能超过k。
但也因如此,暗中盯着k的眼睛不计其数,更不用说作为k首领的秦航了。
king这个名字已经成为了地下暗杀榜单的首位,赏金高达十亿美金。
艾莉原本在米国生活,只因秦航开具的高额佣金才选择来到兰岛工作,飞机一落地就到了这里,随后也没有出去过,只听说过兰岛很乱,并没有亲眼见过。
听秦航这样说,她心里有些疑惑,只是出门逛个街都有危险吗?
不过她没问出来,因为花园里的陈梓醒了。
秦航转身下楼,朝花园走去。
陈梓睡觉的姿势不正确,醒了后浑身犯疼,腿也麻得厉害,他烦躁地捏了下腿,破罐子破摔地又躺到了椅子上。
“不是睡醒了吗?怎么还要睡?”
秦航坐到秋千上,把他的腿放在自己腿上,一下一下地揉捏。
小腿传来的剧烈酥麻让陈梓忍不住低叫出声,颇为不悦地翻身起来推他一把。
推到一半,陈梓忽然停住了,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
秦航手搭在他腿上,手由捏变为了抚摸,见陈梓这副样子,他问:“怎么了?”
陈梓没回答,脸色刷地变得阴沉,缓缓转头看向秦航,脸上极为缓慢地露出一个诡异的笑。
秦航心里产生一股不妙的预感,蹙起了眉。
陈梓声音冷得像冰川:“你身上有其他omega的味道。”
秦航顿住了。
omega对标记过自己的alpha信息素相当敏感,当alpha身上沾染了其他人的信息素,即便喷了再浓重的香水,omega依旧能察觉到。
秦航想起了今天在赌场里那个不知死活往他身上贴的omega,脸上浮现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