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正浇水的园丁听到动静走过来,看到他这样子一脸震惊。
“二少爷!”
园丁上前伸出手想要扶他,却在即将触碰到他的一瞬间又收回手,面露纠结。
他站了一阵,走开了,不一会带着一群宅里的帮佣过来。
大概七八个人,远远地站在一边,凑在一起小声说着什么,时不时指指地上的陈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人上前查看他的情况。
陈梓疼得额上冒冷汗,唇色发白,眼前的景象也变得模糊。
他艰难地抬起手指,头偏向他们那侧,张了张嘴:“救我....救救我....”
太痛了,全身上下都很痛,骨头好像刺进了他心脏,他感觉每次呼吸都像快死过去了一样。
视线中,那群人站在那里,没有一个人过来。
“救救我......”
他声音细如蚊蚋,即便如此,他已然用尽了全身所有力气。
可那些人像是没听见他的呼救,慢慢向后退去,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
没有人能来救他。
疼痛的眼泪从眼角滑落。
他要疼死了。
但为什么死不了。
为什么这样都死不了。
陈梓的神经被痛苦拉扯,脑子里似乎有上百条毒虫一点一点侵蚀他的脑髓和神经。
蓝天也变得压抑,犹如无尽的海洋,铺天盖地压下来想要将他淹没。
太难受了......
旁边的鲜花被踩在脚下,细簌的响动离他越来越近。
听到动静,陈梓眼睛费力睁开一条缝,入眼的是一双漆黑的皮鞋。
那人蹲下身,视线缓慢向上挪,倒印在眼底的是alpha那张冷漠疏离的脸。
陈梓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
alpha的手拍了拍他的脸,声音如他的表情一样不带一丝温度:“还有意识吗?”
“好痛...”
陈梓闭上眼前最后的画面是,秦航收回手,拿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
再度醒来时他已经回到了房间,右腿和左手都被绑上了绷带,额头也缠了一圈纱布。
他一动,那股钻心的痛又从全身四面八方涌来,他疼得叫了一声。
一只手突然从旁边伸过来,陈梓这才注意床边还站着个人。
秦航扶着他的背,慢慢将他扶起来,支起枕头让他靠着。
弄好后,秦航收回手,转身就要出去。
“站住。”
这是陈梓第一次主动跟秦航说话。
闻言,秦航停下脚步,转过身,微微躬身,视线下垂,是一副很恭敬的姿态。
“二少爷有什么吩咐?”
陈梓盯着他看了一阵,年幼的脸庞带着与年纪毫不相符惨淡:“为什么要救我?”
秦航:“我是家里的下人,只是做了我本应该做的。”
“你不怕陈旻新?”陈梓说,“如果他要杀你,我不会帮你说任何话。”
顿了顿,又说:“帮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秦航维持着刚才的姿势:“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
陈梓轻笑一声,闭上眼,头偏向一侧:“滚吧。”
清晨,太阳缓缓升起,蛰伏一夜的鸟儿开始在林间飞跃。
“废物——”
茶盏被摔到地面,顿时四分五裂,茶水淌了一地。
几个手下站在书房中间,战战兢兢低着头,没人敢说话,生怕动一下就招惹了上面那人的注意,然后人头落地。
小四站在陈旻新旁边,正在一件件汇报兰岛的事。
“这点东西都守不住,养他们有什么用!?给我全杀了!”陈旻新恶狠道。
下面几人肩膀一抖,越发不敢说话了。
兰岛位于公海中央,面积不大,四面环海,是独立于各个国的存在。
由于其关键且优越的地理位置,兰岛成功成为了各家势力争抢的对象。同时,也有许多不法之徒选择往岛上逃离,因为一到这里,任何国家都不再有追捕和审判的权力。
时间一久,岛上便形成了各种势力,相互制衡,也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和谐。
在岛上,只有利益,没有情谊。
只要利益一致,昨日的仇家也能变为今日的盟友。
陈家老爷子便是在兰岛发的家,最开始是帮各国走私,后面又拓展了更多地下产业链,慢慢积累资本,随后才回到联盟开始从事白道生意。
可以这样说,二十多年前,陈家能在联盟中央区成功站稳脚,靠的就是其在兰岛打下的基业。
五年前,陈老爷子去世后,陈旻新带着陈家核心产业又回到了兰岛,借着这几十年来陈老爷子留下的资本,仅用了短短两年时间就把产业链打理得井井有条,。
最开始那些异议的声音也逐渐销声匿迹。
最巅峰的时候,陈家的势力几乎雄踞兰岛之首,任何人听见他陈旻新的名字都会抖上一抖。
兰岛各派势力错综复杂,暗流涌动,没有谁能一直稳居上位,陈家也一样。
事情开头发生在一年前,陈家送往t国的货物居然在海上遇到了海盗。
说是海盗其实并不准确,因为陈家的货船上都会挂陈家的旗帜,雇最顶尖的雇佣兵团一路护航,一般海盗都不敢上前,这么多年来,这还是头一次遭海盗打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