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又是接近中午了,陈梓身上没力气,软绵绵地趴在床上,秦航不知什么时候起的,身旁的被子已经失去了温度。
陈梓躺得正无聊时,余光瞥到床头柜上的一本书。
是秦航一直在看的那本。
大概四厘米厚,每一页都是密密麻麻的字,陈梓一个都不认识,翻了翻,到最后也没看出个什么名堂。
秦航进来时,陈梓刚合上书,慢悠悠打了个哈欠。
秦航从衣柜里拿出居家服,走过去把书捡起放回床头柜。
“少爷,下去吃饭吧。”
陈梓翻身坐起来,上身是半夜秦航给他套的一件丝绸睡衣,他抬了抬下巴,示意秦航把衣服放在床上。
吃饭时,林明帆打了通电话过来。
“干嘛?”
“晚上去南山不?”
陈梓想也没想:“不去。”
林明帆“啧”了一声,说:“上次骑马你就放了我鸽子,这次叫你来玩车你又不来?整天都呆在家里不无聊吗?”
“我车还在店里。”
两个月前去南山赛车,拐弯的时候车子被后面人追了尾,当时是在比赛,油门都是踩到底的,陈梓差点被撞飞了出去。
好在系了安全带,前面路况也比较平坦,最后他只在医院躺了两天就没什么大事了。
林明帆给气笑了:“少爷,你家车库里那十多辆跑车放着堆灰呢?”
陈梓:“......”
秦航安静地吃着东西,夹了一块排骨到陈梓碗里。
这次陈梓没拒绝,只看了他一眼。
林明帆劈里啪啦又开始说,陈梓一边听着一边啃那块排骨,皱着眉把电话拿远了些。
听着他聒噪的声音,陈梓只觉头开始疼,几分钟后,他实在受不了了,对着电话说了句:“行了,我去成吗?”
然后就给挂断了。
耳根总算清净了。
陈梓把电话扔给秦航:“去充电。”
秦航拿着手机没动,问:“又去赛车?”
陈梓随意“嗯”了一声,继续吃饭。
余光里,秦航一直没动,他看过去,发现秦航正盯着自己。
他挑了下眉:“怎么?有意见?”
“没有。”过了两秒,似乎是在斟酌语句,他道,“你身体不难受吗?”
陈梓拿着筷子的手一顿,脸黑了几分:“我难受啊,这事怪谁?”
秦航不说话了。
“我没跟你商量。”
秦航对他低下头:“对不起,。”
随后便什么都没再说,拿着手机去充电了。
陈梓望着他上楼的身影,嘴巴里的花生米咬得作响。
这里离南山有一个半小时的车程,下午又躺着休息了一会,陈梓下半身稍微好受了一点,于是五点钟的时候起身去了地下车库。
面前是一排排超跑,陈梓踱步看了两圈,问秦航:“开哪辆?”
不是询问意见,是要他给出答案。
秦航目光在众多车辆上一扫而过,指向最边上那辆红色的:“那辆吧。”
陈梓二话不说,找到钥匙摁了一下,车灯受到感应发出耀眼的红光。
南山山脚的赛车场是林明帆早年承包下来的,当初给家里说的是要为联盟培育出最优秀的赛车选手,家里人见他拍着胸脯保证,一副信心满满的模样,也就投了些钱给他。
开始办得确实有模有样,连选手都是重金从别的车队挖过来的。
但不到半年,车队里就开始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赛车手们很快又去了其他队。
林明帆当初的誓言就跟放了个屁那样干脆,说没就没了。
到现在,那里干脆变成了c区少爷们玩闹的地方,凭着一个个掏钱的洒脱劲,林明帆每年也能挣不少钱,家里人也就随着他去了。
临近十一月,天黑得越来越早,他们到的时候太阳已经落下山,起点处树着数十盏太阳大灯,照得周围亮如白昼。
千万豪车七歪八拐地停在路边,那里挤满了人,衣着暴露的alpha和omega们围在一起谈笑,混杂的信息素在空中票飘荡,震耳欲聋的重金属乐曲响彻整个山脚。
陈梓的车子被光一照就红得刺眼,像一坨熊熊燃烧的火球划破黑夜奔袭而来,一下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林明帆眼睛一亮,大步跑过来,第一眼看到的是驾驶座上的秦航。
秦航熄了火,看了他一眼,下车去打开副驾的车门。
不知怎的,明明秦航那一眼什么情绪都没有,可林明帆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
林明帆无意识地摸了摸胳膊,带着陈梓往亭子那边走:“你可算是来了,都等你好久了。”
陈梓单手插兜,漫不经心地听着林明帆叽喳,秦航跟在他身后两步远的位置。
类似公园里休憩用的亭子,但这里很大,周围一圈都设有长椅,正中间是一张大长桌,上面摆着水、啤酒、烧烤和各类小吃。
此时亭子坐满了人,陈梓走过来时,几十双眼睛齐唰唰落到他身上。
他若无其事地跟着林明帆进去,几个人识趣地起身给他腾出了一大块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