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宣府时,老娘就知道,指望不上你们。
贞筠想要起身, 腹部却是一阵刺痛。婉仪和沈琼莲忙按住她,她面色惨白,问道:“怎么样了, 可以出兵了吗?”
沈琼莲没好气道:“万岁带东官厅将领与神机营轻骑, 已经走两天了,这都是你做得好事!”
贞筠大喜过望, 她道:“神机营?!居然是神机营!这下好了,这下好了。”
沈琼莲责怪道:“如有损伤,你就是千古罪人!”
贞筠摇头:“不会的,我相信皇上,皇上不会冒这种险。而只要他去了, 局势就会逆转。阿越有救了……”
她忍不住又笑,肚子却又疼起来, 婉仪忙按住她:“别动了,幸好谢郎中拦得及时,否则就要伤及内脏了。”
沈琼莲道:“还要幸亏她平日吃得多,腹部有肉,否则这么一扎,早就捅进去了。”
贞筠这才想起了谢丕,她眼前浮现他鲜血淋漓的手, 忙问道:“他怎么样了?”
沈琼莲皱眉道:“你还敢问他,以前的事, 你都忘了。”
贞筠道:“我只求问心无愧,不管其他。”
她所不知的是,谢府之中, 谢丕亦在受责怪。叔父谢迪恨铁不成钢:“人家是躲都躲不及, 你却要凑上去。上次的牢狱之灾, 你都忘了吗?”
谢夫人看着儿子被包得严严实实的手,泪水簌簌直下:“我儿是探花郎,伤重如此,这还怎么写字作画……”
谢丕只垂头道:“是孩儿不孝,累母亲劳心。”
谢迁在一旁道:“罢了,罢了,嫂溺援之以手者,权也。总不能真见死不救吧,只要问心无愧就好了。”
谢丕眉心一跳,他心中隐隐有一个念头,却不敢轻言半字,倘若他问心有愧呢?【1】
鄂尔多斯部中,探子早已禀报,汗廷大军气势汹汹而来。亦不剌与满都赉阿固勒呼已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时春沉声道:“必须要向陕甘求援。”
琴德木尼道:“不行,谁知道,你们是来救援,还是来趁机占领地?”
张彩冷笑一声,他真的对这个女人万分厌烦,道:“也好,那就等你们打得两败俱伤时,我们再来占领地也不晚。”
语罢,他抬脚就要走,亦不剌父女对视了一眼。琴德木尼如被泼上了一盆冷水。她发热的头脑冷静下来,对明廷来说,事情已经闹成了这样,他们完全没有必要早早发兵,只需等左翼和他们厮杀后,他们再来收拾残局。而张彩他们提出这样的要求,是因为他们也想活命!
琴德木尼忙笑道:“等一等,不过一句玩笑话,你怎么还当真了。”
张彩转过头,他似笑非笑道:“我还以为哈敦只会掷飞刀来开玩笑,没想到,您原来是会说笑的。”
琴德木尼面色一青,满都赉阿固勒呼道:“好了!都到这个时候了,还说这些干什么。那就只你一个人去求援,其他人都留下!”
张彩眉心一跳,一口应下。只是,当他们折返自己私下议事时,张彩却是忧心忡忡。他道:“我担心……”
时春却截断他的话:“不必担心,你只管去了就是。”
董大等人也道:“是啊,张郎中,不论结果如何,我们都记得您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