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池心念一动,立刻说:“有劳葛太医了。”还是得找这个不通妇科,把不出男女的。
葛林忙伸手搭脉,半晌方道:“还好,还好,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些惊吓。上次开得灵芝可用完了?”
月池道:“尚未,只是每日一盅补汤。”
葛林道:“今日需多服些,灵芝不仅可以补气益血,也可安神。”
月池点点头。朱厚照那边就更没事了,万岁岁连惊吓都无,只是手上因握刀稍稍震裂了虎口,涂一点金疮药就好了。
朱厚照忽而想起:“你身上可有伤,快脱下来让他们给你瞧瞧。”
一室之人的目光都齐齐聚焦在月池身上,她如芒在背,面色如常道:“臣就不劳您操心了,想来也只是一点淤青,回去上点药就好了。您还是赶快想想,今日之事,太皇太后与太后那里,当如何交代。”还有那群大臣,岂肯善罢甘休。
朱厚照一愣,果不其然,不出一会儿,太皇太后和张太后的辇架就心急如焚地赶来。周围的人都识趣退下,月池也趁机溜了出来。
当她首如飞蓬,衣衫凌乱出现在家门口时,贞筠和时春都被吓了一跳。卧房内,贞筠小心翼翼地帮月池把衣衫一件件地脱下来,月池挣扎着解开抹胸,只觉十分松快。贞筠却看着她背后、手肘处的淤青和血痕,眼眶湿润,她低泣帮她抹药道:“你这是进宫,还是去上战场,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月池趴在床上,长叹一声:“说来话长……我这次去,见到了夏小姐。”
贞筠的动作一顿:“什么,表姐!”
月池虽然尽量弱化当时的凶险程度,可贞筠还是听得火冒三丈:“他、他,怎么会有这种莽夫!不过是仗着投胎的本事好,若是在寻常人家,早就被……”
月池捂住她的嘴:“隔墙有耳。”
贞筠急眉赤眼道:“怕什么,时春在外头呢。”
她搜肠刮肚把朱厚照大骂一顿,从月池初进文华殿时挨得板子说起,历数朱厚照的罪过。小半个时辰后,她才渐渐平复下来,问道:“表姐她,她会怎么样?”
月池道:“你放心,我只是拉着她跑了一截,也没有同她同时落水,应当与她的名节无碍。”在这种变态礼教的束缚下,一举一动都要小心谨慎,否则,极有可能害了一个无辜女子的一生。
贞筠的柳眉仍然深蹙:“她不会,要去当皇后吧?”
月池一怔,先前她还能有几分把握说不会,可经过这一场闹剧后,她也拿不准了,关键还要看后宫的两个女主人和朱厚照本人的打算。事到如今,只能静观其变了。
可遗憾的是,得知前因后果的王太皇太后却对婉仪既愧疚又怜惜,她难得对着朱厚照这般严厉:“这些都是良家子,都是爹生娘养的。你怎么能这样!”
朱厚照低头道:“我也只是想,试试她们。”
张太后气急,她狠狠拍了他几下:“你要怎么试不好,非要拿自个儿和人家的命去试!万一有所损伤,你让我怎么去见你的父皇。”
朱厚照自知理亏:“孙旗说了,那豹子性子温顺,不会再伤人,谁曾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