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蜜饯,他不由得微微睁大眼,惊讶道:“你怎么什么都有?”
“麒麟嗜甜,我便随身带着。”沈万霄神色自若,但跟在脚边的麒麟不乐意,嗷呜嗷呜地出声抗议着。
松晏心里乐滋滋的。他虽许久没吃东西,此时正饿得慌,但接过蜜饯后第一时间却没往嘴里塞,而是犹豫着低头看向麒麟,慢吞吞地问:“可是我要是吃了,那小黑岂不是要挨饿?”
沈万霄闻言垂眸。他沉默须臾,三两下把蜜饯上包裹着的薄薄一层油纸撕开,随后将蜜饯递到松晏嘴边:“它不饿。”
唇瓣沾上蜜饯上裹着的糖霜,稍微有些发粘。松晏抬眼,正对上沈万霄专注的目光,一时便忘了呼吸,更别提张嘴。
沈万霄见他发愣,便道:“张嘴。”
“啊。”松晏回神。沈万霄顺势将蜜饯塞进他嘴里:“自己含好。”
闻言,松晏伸出舌头将蜜饯卷进嘴里。一个不留神,他的舌尖从沈万霄指腹上舔过。
他愣了一瞬,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不常有的触感是什么后,顿时僵住身子,半张着唇咬着蜜饯不知所措。
沈万霄被那湿热的舌头舔得身子微僵,他来不及细想便飞快撤开手,喉结不由自主地滚动了下,被舔湿的地方隐约有些发麻。
松晏欲盖弥彰地咳嗽,红着耳朵弯腰抱起脚边嗷嗷乱叫的麒麟:“你别气啊,等出去后我再买一大堆糖来还你。”
不知是不是听懂了他说的话,麒麟声音渐渐低下去,不再吵闹,反而是小白顺着他的手背一路爬到他肩上,凑到他耳朵旁边叽里咕噜说个不停。
偏偏松晏什么也听不懂,只好求救似的看向沈万霄。后者警告似的瞥小白一眼,说:“它说它也很饿。”
松晏微怔,终于想起来这几日一直没来得及喂它,便将手指伸到它面前:“对不住,这几日事情实在太多了,我把你给忙忘记了。以后嘶......”
小白毫不客气,张嘴咬上他的指尖。
松晏皱着眉挤血喂给它,不忘接着说:“以后若我忘了,你自己来吃便是。”
见状,沈万霄冷冷注视着小白。须臾,他强行将小白从松晏肩上提下来塞进袖子里。
“?”松晏茫然不解地看向他。
他冷声道:“纸糊的玩意,饿不死。”
莫名其妙。
松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道即便饿不死那也是会饿的,这滋味也并不好受。
他正欲同沈万霄争论几句,那边百里轻舟猛然拍桌而起:“岂有此理!”
他心下一惊,循声望去,只见李凌寒好声好气地拽着百里轻舟让她坐下,但百里轻舟却怎么也不肯,气得直瞪眼:“陛下当真是这么和你说的?他竟然不分青红皂白要你休了我,还要把我送去什么……灵什么寺?”
“灵照寺,灵照寺。”李凌寒及时提醒她。
“对!就那灵照寺,怎么,他是不知道那些和尚道士全是江湖骗士吗?他们要真有本事,还会看不出来应空青身上的妖气?”
李凌寒怕她气伤了,急忙想法子哄人:“别生气、别生气,当心气坏了身子得不偿失,来来来,先吃个山楂。”
“李凌寒,”百里轻舟就着他的手不情不愿地咬一口山楂,“我可告诉你啊,休我这事儿你想都别想!就算最后逼不得已......那也得是我休了你!”
李凌寒点头应声:“我娶你时便说过,我李凌寒此生只认你一个。就算陛下当真要为此事找我麻烦,我也不怕,总之不过是要命一......”
“嘘!你别乱说话。”百里轻舟急忙捂他的嘴,压低声音好似怕旁人听见,“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李凌寒闻言憨笑起来,将脸埋进她的掌心,大猫似的来回蹭着:“这么些年我一直征战在外,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谁都别想再将我们分开。”
“你就会嘴贫!”百里轻舟被他逗笑,嘴上说着没事,但嗓子里高高悬起的一颗心始终放不下。
应空青此人城府不深,行事急躁,是以昨夜便将她是狐妖一事告知天下,如此只是想让她有所忌惮。但付绮不同,百里轻舟深知付绮这千年老蛇妖心思深沉,难以对付,若是坐以待毙,兴许用不了几日将军府上下便成了坟中新骨。
她放心不下,于是当日夜里便轻手轻脚地起身,未将熟睡的李凌寒惊醒,披上大氅迎着风雪直往念河走去。
她蹑手蹑脚地从侧门溜出府,松晏与沈万霄相视一眼,抬脚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