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啊,我要去啊……”沈蜷蜷跺着脚。
王成才站起身,说褚涯受了伤,让他留在洞里,自己接过变异种尸体走向洞口。褚涯不放心,还是要跟着去,王成才拍了下后腰:“我有枪,怕什么。”柳贞也拍拍手站起来,将几个水壶都挂在身上:“我反正要弄点雪烧水,我跟着他去。”
褚涯便只得呆在洞内,陪着三个小孩坐在火堆旁。沈蜷蜷搂着他的胳膊,冲他摇头晃脑地笑。
“你看林多指和柳四斤,谁像你这样黏人?”褚涯问。
沈蜷蜷却笑道:“他们只是个人,我不是,我还是根大山薯,粘在手指头上就黏糊糊。”
“山薯又香又甜,那我闻闻你。”褚涯抽动鼻子,“没有山薯味儿。”
“明明有,明明有的,我是又香又甜的山薯人……”沈蜷蜷往褚涯的怀里钻。
林多指看着两人,笑得眉眼弯弯,柳四斤忍不住开口:“你们可是臭男人哦,当然,你和林多指是我朋友,你俩不是——但也不会又香又甜吧?”
黑狼很快便返回洞中,背上还驮着一大捆胳膊粗细的树干。这些树干都是枯树,但表层也被积雪濡湿,褚涯便将它们烘烤在火堆旁,将那层水气炙干。
“明明那个人的名字叫刘大宝,是大班的大孩子。”
“叫刘小宝好不好?”
“是刘大宝,大宝大宝。”
“小宝小宝。”
沈蜷蜷和林多指突然吵了起来,褚涯分明见到一分钟之前,这两人还如胶似漆地腻在一起说悄悄话,现在都脸红脖子粗,连一贯细声细气的林多指也提高了音量。
柳四斤谨慎地往褚涯身旁挪了下,压低声音道:“我们今天去林子里找你们的时候,他俩也吵过一架。”
“为什么吵架?”
柳四斤摇了下头:“就因为一根树枝,说谁的长谁的短,莫名其妙就吵起来了。”她沉默两秒后道:“臭男人嘛,我不是很了解。”又补充了一句:“他们是我朋友,不是臭男人,只是很少很少的时候会臭男人一下。”
两个小孩声音越来越大,沈蜷蜷还作势要动手推人,褚涯便举起背包挡在了两人中间。
“来,这是沙袋,来,朝他打。”
“啊!!!”沈蜷蜷竖起眉头开始捶打背包。褚涯见林多指不动,又道:“用那一只手打,来,打吧。”
“啊!!!”林多指便也开始单手捶背包。
待到两个小孩都发泄掉心头的暴躁,褚涯再将他们拉到火堆旁坐下。
“我的手都打红了。”沈蜷蜷将自己的手背给林多指看,林多指也伸出手,“我的也红了。”
“你的那只浣熊手呢?给我看看。”
“我没有用这只打的。”
“那让我碰碰,我喜欢这个浣熊手。”
“嘿嘿。”
“嘿嘿。”
沈蜷蜷转头瞧见在旁边走来走去的黑狼,边笑边去揽它的脑袋:“沈汪汪,来烤火呀,来我这儿烤火。你闻闻我,我是个山薯人,我又香又甜。”
黑狼猛地将自己的脑袋挣出,沉着脸走到洞口趴下。
“你看它,你看它,一点都不听话。”沈蜷蜷指着黑狼,对着另外两个小孩笑,又问褚涯:“我可比它听话哦,对不对?”
半个小时后,柳贞和王成才已经返回,褚涯转动着火堆上方的一根树干,烤着一只野兔变异种。几个水壶靠在火堆旁,壶里装着的冰雪融化,冒出缕缕热气。
“能吃了吗?”沈蜷蜷问。
“再等等,别着急。”褚涯回道。
洞内很安静,柴火燃烧时的动静和野兔表层的滋滋冒油声都很清晰,还有此起彼伏的吞咽声。
几双眼睛都黏在兔肉上,包括王成才和柳贞,几道目光都粘稠得快要牵出了丝。
“好香啊。”沈蜷蜷耸着鼻子问林多指和柳四斤:“闻着好香啊。”
林多指响亮地咽了口口水:“我也闻到了。”
沈蜷蜷:“我等会儿要吃好多好多。”
柳四斤:“我也要吃好多好多。”
林多指:“我要把骨头都啃了。”
“我要把那根棍啃了。”
“我要啃了这堆柴火。”
沈蜷蜷抱住林多指的肩膀,又去啃他的脸:“我把,我把这个洞,还有你们,都全部啃了。”
林多指便笑嘻嘻地躲。
王成才伸出胳膊,将三个离火堆越来越近的小孩拨远了些:“着什么急?看你们那急吼吼的样子,别让火苗给燎着了。”
褚涯见大家都饿慌了神,也没等整只变异种烤好,只待表层烤熟后,就用小刀切下薄薄一片喂给他们。
三个小孩像嗷嗷待哺的小鸟,在褚涯切下一片喂过来时,都伸长脖子张着嘴,脑袋跟着那片肉转动。
“别着急,轮流来,大家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