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照顾你了』指环一句话打消她的恼火,『如果交给外交部处理,统领不会占星术,但他有自己的方法』它不怀好意地写道,『效果肯定不会差,就是精准度有点问题』
要是索伦还能回答我就好了。罗玛摸了摸戒指上的符文,她也不知道多久后才是时候。虽然统领大人的夜语戒指性格恶劣,但它怎么也是个伙伴,还是博学多识的那种。它告诉她秘仪与火种的奥秘有关,罗玛才意识到德拉布莱很可能希望借助灰翅鸟岛的痛苦秘仪成为圣者。
“那个恶魔女人不见了。”多尔顿提醒她。
罗玛这才发觉先前的响动是对方离开水池的声音。现在净釜之池里空无一人,只有血裔炼金术士站在岸边,将鲜红的净釜不断投入其中。“她也藏起来了。”彻底走掉还是暂时避开?小狮子突然意识到那个恶魔女人也不想被血族发现。莫非恶魔与血族不是真心结盟?或者这只是个人行为?
罗玛并不奇怪。无名者本来就不大可能与秩序生物结为同盟。她没准是血族或黑巫师里藏匿的恶魔,趁着德拉布莱离开秘仪核心,跑到这里吞食魔药。反正不可能是帮手。“你说她提到过骑士海湾和白之使?”
“我不会骗你。”卓尔总是关注一些微末细节。
那她就是敌人,罗玛断定。白之使是恶魔猎手,就算恶魔不去招惹他,他也会反过来追踪恶魔。还有尤利尔,他和艾科尼都是神职骑士,据她在修道院的见闻,盖亚教士可是连恶魔婴儿都会活活烧死的。罗玛自知自己连血裔都下不了手,更别说婴儿了。但这个敢于来到秘仪核心、甚至在净釜中游泳的恶魔肯定是个狠角色。她可一点没有心理负担,问题在于打不打得过。
小狮子瞥见暗夜精灵的咒剑就在眼前,握柄上的紫水晶深邃幽暗,好像没受多大影响。
“你想干嘛?”多尔顿很难注意不到她的目光。
“你的诅咒能有什么程度?”
暗夜精灵皱着眉头分辨她的口型,似乎在思考她问出这个问题的动机。“恶魔不是血族,我没法确定她的神秘度。而且在下来前我根本感受不到净釜之池的生命力,岛上的魔力不大对劲……贸然偷袭可不是好选择。”他把咒剑无声地拨到一边。
不是意外的回答。“那毒药呢?”
卓尔沉默了片刻,忽然轻手轻脚地拔出细剑。紫水晶中弥漫出缕缕红色烟气,迅速融入到秘仪的粉红烟雾中。他抚摸咒剑,用尖端刺破手指,接着将沾血的宝剑没入“池水”中。“两者缺一不可。”他回答,“诅咒有可能被神秘度的差距抹消,但毒素不会。”
会成功吗?罗玛心脏怦怦跳。她的本意是来寻找秘仪核心,结果净釜之池和恶魔……不管怎么说,这也可以拖延一些时间。
“德拉布莱很快就会回来。”
卓尔的提醒多此一举。“我只是想破坏这处恶心的泥沼。”罗玛说,“而且秘仪核心就在这里。”机不可失,小狮子()
闭上眼睛。
“她不见了。”多尔顿轻轻摇晃她的肩膀,罗玛睁开眼睛瞪着他。“你说要用痛苦来接触秘仪,可具体怎么做?接触和破坏也有区别。”他指了指索伦,“只有它知道答案。很快血裔也会离开,恶魔没准会察觉到毒素,进而意识到池边有人。”
“她当然会察觉我们。”罗玛气不打一处来。“不然要你做什么?难道你怕死?”
“我们应该怕。”
他好像看透了她的思想。罗玛不禁打了个哆嗦。这种感受与面对尤利尔时截然不同,或者说,他不是看穿,而是理解。
“你太年轻了。”卓尔说,“这种事不该由你来承担。你知道什么是痛苦吗?不是疲惫或一两处伤口,不是忧郁和无关紧要的争吵,罗玛小姐,这里的痛苦是绝望。”
“我不知道。”她反驳,“那你就知道了?”
“我一无所有,除了带你回到骑士海湾这个约定。”暗夜精灵告诉她,“我度过的人生很漫长,而且并非一帆风顺。你既然在通缉令上见过我,那就不该怀疑这点。”
我知道你的过去,罗玛心想,你背叛海湾伯爵、杀了英格丽还挑起了海湾战争。你与血族的仇恨无可化解。然而这些都不是她放弃的理由。“我来到陆地之前,经历过最难过的事是罗奈德拒绝带我去见母亲。”她无声地说,“后来我才明白,这些只是烦恼,是幸福生活中的小缺憾,不是痛苦。”与挣扎求生的血裔、艾肯和玛奈、甚至尤利尔相比,我都只是个快乐的白痴。
“那现在你就明白了么?”多尔顿反问。“你是高塔的学徒,年轻又天真,你不理解真正的苦难。你从未与他们感同身受。”
确实如此。“我永远也无法感受他们的绝望。”罗玛说,“所以抱有希望对我来说没那么困难。我会找到秘仪核心,然后回到这个我还没理解的世界。我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