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来种植它们?”罗玛被指环催促着问。一来她很好奇居然会有人在这座小岛上种烟草,再者指环的反应让她感觉其中似乎有某种秘密。
英格丽放下棚子,“血族。”
『我就知道是他们』指环上的符文都扭成一团,倘若索伦有面孔,此刻也只会露出一张极端嫌恶的皱脸来。『听着,罗玛,这玩意儿很危险,你最好这辈子都别把它放进嘴里』
“***嘛吃草?”小狮子不满地说。
“最好也别吸烟。”英格丽补充。但她自己沉溺其中,越痛苦就越要烟叶的麻醉。“当你尝到第一口,就再也不可能离开它了。对我这样的人来说,为片刻的享受付出生命很值得,因为无休止的苦痛和劳力造就了我们卑贱的人生;可你不同,小狮子,小罗玛,你的未来在云端之上。”
“我是自己跑出来的。”罗玛说。有时候她不喜欢别人将她区分出来,即便她自己从心里也会认可这种说法。可凡人的生活虽然没有神秘生物丰富,但卑贱实在是算不上……好吧,那得看这是个怎样的凡人。
“我猜你很快会回去。”
这是她们最后的交流。随后罗玛一个人回去沙滩,留下英格丽和她母亲莎伦的头骨在一起。指环索伦再三催促罗玛离开,却一个字也不愿意向她吐露。罗玛身上没有“蝉蜕”,否则她一定会全都留给半精灵。我已经帮了她很多,她心想,自责是很没道理的。
“是血族迫使英格丽和她母亲留在铁爪城的吗?”她问指环。
『更可能是洛朗·维格。英格丽·云井口中的这个凡人好像特别招人恨』
“索维罗是什么?”
『等回到高塔你就知道了』索伦一点口风都不透露,『是在你跑出布鲁姆诺特之后发生的一件大事,恐怕现在环城日报还在刊登相关的消息』
“听上去不是需要保密的信息,你怎么不现在就说?”
『因为我不想告诉你』索伦嘲弄。
等我成为高塔使者的那天,你得给我知无不言,罗玛心想。但现在她只是学徒,哪怕话题被迫终止,罗玛也没办法要求它继续。她可不是尤利尔,而夜语指环只忠于其主人。想起白之使,她下意识加快步伐,结果差点在木桩上绊一跤。
『等等』靠近海滩时,指环忽然阻止她向前。
“怎么?”难道索伦终于愿意正视她的自尊心了?
『你的船不见了』但要指环顾及小狮子的心情,那纯属白日做梦。『虽然我们本来也没打算乘它回去,可我记得你是把它拖到了沙滩上』
除非是像银顶城涨潮那样的浪头,否则沙滩上抛锚的帆船不可能被冲走。有人在岛上,()
罗玛在意识到这种情况时就解下了弓。她用手指轻盈地挑出一根雀翎木箭搭上细弦,无声地挪到树干的阴影里,同时开动感官观察四周。
然而在这时,一缕细细的烟柱从不远处的空地后升起。英格丽。罗玛捏紧弓弦,用尖头瞄准小路尽头的方向。倘若偷溜上岛的人瞧见英格丽的踪迹而赶过来,就会被她一箭钉在地上……咻!
箭矢打透枝叶的响声跟在翎羽后,接着棕榈间爆发出一声尖利的惨嚎。罗玛听出声音里的中气十足,于是抬手又补了一箭,但这次没能命中。等小狮子接近到足以看清空地的距离时,那里只剩下一串血迹和两根挨得很近的箭杆。从痕迹上看,来人调转了方向,返回往沙滩逃遁。我该用魔法箭。罗玛几乎想也没想,转身跟上了逃跑的伤者。他的惨叫传遍岛屿,英格丽的烟柱也消失在海风中了。
『我不是很支持你跟过去』
“因为他们是血族?”罗玛反问。她没见到那人,不过根据英格丽的说法,只有血族和黑巫师才知道鱼尾岛的具***置。洛朗爵士袭击联盟在先,那么从灯塔镇方向登岛的只可能是血族。“我有笔账要跟他们算。”罗玛盯着海峡阴影中的船帆,它的轮廓巍然挺拔,硕大的帆布在海风中飒飒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