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反叛军也是议会制呢。”阿加莎意味深长地说。她想起那个几乎要了她的命的恶魔刺客,以及冲进浓雾中的骑手。报纸将白之使称为环保主义者,没准他们才是大预言家。
“可这两件事本就是冲突的,也许他杀死驻守者是突***况。西尔瓦努斯有一副好口才,当时他可能试图说动驻守者协助向高塔隐瞒消息,但谈判并不成功,才被迫杀人灭口。”
“不,驻守者的尸体遭到了亵渎,这明显是对高塔的挑衅。要说西尔瓦努斯本来期望克洛伊不要插手战局才会跟他会面,那后面的举动就是多余。”阿加莎肯定地说,“这其中的矛盾是西尔瓦努斯信心来源的关键,他这么做的意义在于克洛伊,甚至是白之使阁下。会议制也并非不可能,起义军胜利的成果不属于一个人,就能解释他的决策为什么这么反常了。”
“你认为西尔瓦努斯是个傀儡?要我说……这个猜测根本毫无依据。”
“不是依据,而是证据。”阿加莎纠正,“我的推测依据已经发生的事实,但证据完全不存在。我可是重伤员,没本事在雾里到处跑,甚至连搜集证据的下属都没有。莫非你要我这个弱女子亲自上战场么?”
“还是不要为好。遗憾的是你已经去过了。”
“而且险些没能回来。”
“照我看来,你的状况目前非常稳定。”瑟伯神父说。他的神色很快郑重起来。“我只需要一个确认,阿加莎·波洛小姐。”
他还没说确认什么,阿加莎就抢先回应:“我明白。”她当然明白,否则教会不会驳安哈尔·艾丁的面子。“不过别抱全部希望,我也不是每次都对。”
“战局关系到圣卡洛斯分教会接下来的命运,而经过了布鲁姆诺特的菲尔丁·邓巴谋杀案件,我非常相信你的判断。”恐怕是担心高塔的态度罢。阿加莎不会认为盖亚教会需要一个外人来帮他们做决定。“这场红墙内外的战争尚未结束,你觉得哪一方会获胜呢?”他问。
“我的判断你大概不会信。”
“说来听听?”
既然瑟伯神父再三要求,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德里克跟安哈尔自寻死路,西尔瓦努斯则用驻守者特雷弗的性命挑衅了克洛伊塔……死神已至,他们都将一败涂地。”阿加莎没忘记自己是作为白之使的助手来到圣卡洛斯的。不论瑟伯神父是为了还人情还是其他的原因,他对侦探的善意其实就是教会态度的证明。“我提醒过德里克局长,但他装聋作哑,我也只好配合。”她端起杯子,温暖着掌心。
瑟伯神父的目光原本紧跟她的动作,此刻却有了片刻思考的迟疑。最终他露出微笑,难得地慢慢说道:“这么说来,我已经站在胜利者的一边了。”
阿加莎没有反驳。她其实与白之使关系不好,但这没必要说出去……说了只会自找麻烦。更何况在圣卡洛斯,他们的目的没有分歧。事实上,她以为这就是自己最大的幸运了。
“我已经在期待一个好天气了,神父大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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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卡洛斯的天空飘起了雪。
“气温还算正常,恐怕是霍科林寒流的缘故。我讨厌这里的雾,真的。”
他对拉梅塔的抱怨无动于衷。“雾对我的巫术有帮助。”西尔瓦努斯提醒她,“能够遮蔽光线,藏匿形影。”
“连屋顶都千篇一律,难怪住在里面的平民要造反。”女巫同样也没把他的话放在眼里。“没人的时候太压抑,有人的时候太碍事。幸好我没在‘认知之障"上花功夫。”她评论首领的魔法时,语气依然让人听不出真实的情绪。
可能拉梅塔没说错,他们的目标似乎在雾中迷了路。西尔瓦努斯忽然皱起眉。“他更改了方向……若不是走错路的原因,那么我想他多半不是要到红墙去。”可战场就在红墙。
“他察觉到了地下室的危险,但并没有放弃斩首行动。”面具女士说。“正合你意,西尔瓦努斯。看来你的队伍不需要遭遇大量减员了。”
但愿她这次也没错,首领边骑过黑砂石路边想。街道荒凉,但每个角落都是他熟悉的,地下室的特殊也并不在于其阴暗的环境。与卡安庞一样,不过是最浅显的引诱。现在白之使正在引诱我们,他很清楚。可白之使不是占星师,没准事情的结尾会出乎他的意料。早该让克洛伊吃一次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