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微微一怔，皱了皱眉，这秃驴怎么听不懂好赖话？
他就要拒绝，可三藏接下来的话，让朱由检的脸色微沉，直接应了下来。
“我大周佛门渊源流长，为天下之最，其余诸国，不管是大明大宋还是大秦，都如未开化之豚彘，但陛下确实是豚彘之中颇有佛光慧根之人，极为难得……”
三藏论起道来，摇头晃脑，完全没了之前的风范，言辞之间，偏见极多，让朱由检都皱起眉头。
大臣们听到这个秃驴居然敢说他们是豚彘，顿时肺都快气炸了，纷纷出言呵斥。
“好你个狂僧，你们佛门才是人间之蛆虫，寄养在芸芸众生身上。”
“就是，简直就是大言不惭，如此无礼，大周就都是你这种口无遮拦的蠢笨如猪之徒么？”
“身为使臣却可出狂言，言语粗鄙，微臣建议直接把他轰出去！”
他
三藏以大周佛法为正统，称其他道法为猪狗之道，确实狂妄至极。
可他虽然口出狂言，但眼神坚定真切。
很明显，在他心中，就是这么认为的。
对三藏来说，佛法高于一切道，是无上法。
朱由检冷笑道：
“佛法渊源流长，恐并非如此，若说渊源流长，当以道为尊。”
“盘古开天辟地之前，道已存在已久，所谓佛法只是道的后来者而已。”
三藏闻言脸色一变，质问道：
“陛下所言可有依据？”
朱由检冷笑道：
“自然是有，史记有云，老子西出函谷关而去，莫知所终。”
“老子西去传道法，后者误以为之佛。”
“这世间能够有佛门，说来还是道门老子的功劳。”
“这……嘶……”三藏法师倒吸一口凉气，愣在原地。
朱由检的话，如同一道晴天霹雳，让他脑袋像是裂开了一般。
佛和道的高下之争，谁在前，谁在后，这一点是很重要的。
在前的，可自称是万法之源，在后的，自然会矮上一头，这样后边不管如何争辩，都会落在下风。
三藏精通佛法，却也只通佛法，他只知道佛祖很久很久之前诞生于迦毗罗卫国，菩提树下顿悟成佛。
可这不管怎么比，都比不过开天辟地之前，就已经存在的道。
想到这里，他决定不再和朱由检辩论这个问题，于是话锋一转，道：
“佛法普度众生，心系民间疾苦，帮助众生摆脱轮回之难，永享极乐。”
“而道门只知道修成己身，无为而治，吸纳天地之精华，却不予人间之锱铢，佛道之间，高下立分。”
朱由检闻言，眼中划过一丝不屑，淡淡道：
“人人都言，每逢乱世道教出佛教隐，盛世则反。”
“所谓佛法普度众生，却需要诚心礼佛，何为诚心，供奉厚也！”
“佛度有缘人，何为有缘，香火钱也……”
“所谓摆脱轮回，更是虚妄之谈，水中月镜中花，人活当世，所思所知皆在当世。”
“佛门所谓的轮回之身，却无我今日所思所知，既不知是我，那还是我否？”
朱由检字字珠玑，驳斥佛门的普度众生，以及轮回，更是把佛门中很重要的概念“缘”和财物混在一起。
三藏睁大了眼眼睛，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