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宁中则恍若失魂般回到与丈夫共居的卧房前。
犹豫一会,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同时下意识地整理着稍显凌乱的秀发,尽管她的师哥再也无法看见她的仪态和举止。
轻轻推开门扉,屋内点着油灯,微弱的油灯光芒摇曳,岳不群坐在榻上,双眼空洞地凝视着灯盏的方向,那里似有光,在一片漆黑中显出一丝温暖的光,却又带着几分凄凉的灰调,仿佛将他黑暗的世界点缀上了一层忧郁的灰色。
听到响动,他习惯性地抬起头,试图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然而那双曾经犀利的眼眸如今却空洞无物,什么也看不见。
他问道:“你刚才去哪儿了?()
”
宁中则道:“我就在偏殿的院子里散了下步。”
岳不群冷冷道:“需要这么久么?”
宁中则走了过去,伸出手指轻轻触碰他包扎着的半边脸颊,柔声问:“你眼睛还痛吗?”
岳不群却拍开了她的手,摸索着躺下,语气漠然地说道:“睡吧。”
这突如其来的冷漠让宁中则感到一阵愕然,但她仍然柔声说道:“师哥,我刚才跟宁公子商量了,我们明天一早就启程去找胡青牛。听宁公子说,胡医师医术高超,他一定能治好你的眼睛。”
岳不群闻言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所以,你刚才是去找他了?”
宁中则嘴唇微微一颤,却没有发出声音,默默地走过去将油灯吹灭,屋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似乎是听见了油灯吹灭的声音,又或者眼前突然失去了最后的微光,岳不群突然惊慌地叫了起来:“不!不要!点着油灯!我...我怕黑!”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仿佛黑暗中的孤独和绝望已经将他紧紧包围。
他再也不是那个沉着冷静的华山掌门岳不群。
宁中则心中一痛,呆呆地站在黑暗中,泪水却无声地流了下来。
她连忙重新点燃油灯,昏黄的光亮再次洒满屋内,为这寂静的夜晚增添了一抹温暖的色彩。
她轻声说道:“好,我们点着油灯。”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柔情,仿佛在安抚着一个受伤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