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装武器的箱子也依次检查,东西都被保管得很仔细,铁器涂油、长杆边上放樟脑、兵刃部分都被好好地包裹着。
约翰&ddot;杰士卡看起来很满意,直到装火枪的箱子被打开。
独眼中校的表情似笑非笑:钩枪?
是的,长官。给我们发的就()
是钩枪。温特斯尴尬的回答。
中校取出最上面的钩枪,忍不住笑了几下:这东西,岁数恐怕比我还大吧?
那不知道。安德里闷声闷气地回答:但肯定比我们几个岁数大。
钩枪,其实就是火门枪,一种改进型火门枪。
早期火枪没有枪托,直到某位枪匠灵机一动将十字弩的木托加到枪械上之前,火枪只能用手端着射击。
可是用手端着射击又拿不稳,为了分散后坐力,枪匠便开始在枪管上加个小铁钩。
这样,使用者就可以把火枪钩在城墙、车厢、盾牌之类的物体上面。
因此,这种火枪得名钩枪。
至少在***战争早期,双方还在使用钩枪。
但战争催生出更先进的设计,而更先进的设计又在战争中迅速扩散。
随着枪托、长枪管和蛇形发射杆的普及,火枪从早期火门枪的木棍加铁管逐步进化到如今的形制。
到了***战争后期,双方都已经全面装备更先进的火绳枪以及加农炮互相杀戮。
也就再也没有人使用、制造钩枪,换句话说这种武器至少退出历史舞台已有三十年。
所以中校才有如此一问。
温特斯三人的百人队配备的剑盾、超长枪都是军团统一规格,但发下来的火枪都是已经淘汰的型号。
这点也没什么可抱怨的,民兵大多在内线活动,最多对付几个拦路劫匪。
有两把能打个响的枪,吓唬吓唬人就够了。真论实战,还不如发两把弩好用。
轻轻摇了摇头,中校把钩枪放回木箱,又指着火药桶说:打开看看。
中校特意要检查摞在最下层的火药桶,负责武库的马尔科姆找来硬木做成的撬棍,小心翼翼把火药桶打开。
杰士卡中校一口气把整桶火药都倒了出来,火药呈漂亮的黑色小颗粒状,没有出现分层。
不错。中校难得拍了拍管库十夫长的肩膀:火药保管的不错。
马尔科姆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是蒙塔涅百夫长让我每天把火药桶上下颠倒一次。
杰士卡有些意外地看了温特斯一眼,轻轻点了点头。
温特斯也有些不好意思,其实这个招数还是他从维内塔海军那里学来的。
不看了,就这样吧。中校拍了拍手上的火药粉,随口说道:带人去军团武库,把超长枪都换成普通的长矛或长戟。把钩枪换成火绳枪。
温特斯稍微一愣神:呃直接去换就行吗?
去换就行。
为什么要换?安德烈忍不住质疑道:都是普通的长矛或长戟,怎么布置阵型?
这种货色的兵,不配用超长枪。杰士卡的语气十分平淡,仿佛是在说今日天气很好。
安德烈顿时蹿起火气,不光是安德烈,就连管库的民兵也面有恼色。
不服?中校看着安德烈,微微挑起眉毛,又看向身旁的民兵:不服?
安德烈冷哼一声,看向边上。周围的民兵则纷纷低下了头。
短暂的接触之后,温特斯有点理解杰士卡中校的性格:
这位长官是有什么说什么,或许他没有恶意,但这世上没有比真话更刺耳的声音。
你们几个,拿上超长枪,跟我出来。中校点了几个管库的民兵,他拿起一杆超长枪,率先走出武库。
几个民兵傻站在原地,不是如何是好。
安德烈皱着眉头催促:别怕,去,让你们干什么就干什么。
十夫长马尔科姆咬牙提着一杆超长枪走了出去,其他民兵也拣起长枪跟上。
八()
个民兵在武库外站成一排,枪尖指着天空。
端枪!中校喝令道。
民兵们按照百夫长所教,像模像样地将长枪平端,枪杆端到与脖颈同高。
还行。杰士卡中校说:不算完全没受过训练。
言罢,中校也用相同的姿势端起长枪。
下一秒,独眼的老兵端着长枪就朝民兵的队列直直撞了上去。
枪尖越过枪尖,朝着彼此的胸膛靠近,眼看就要见血,中校却不闪不避。
马尔科姆被吓了一跳,慌忙往后退。
中校不依不饶,长枪自上而下凶狠地刺向马尔科姆的咽喉。
惊慌中十夫长扔下长矛,躲掉了这致命一击。然而队列出现缺口,被中校冲进枪林中。
中校也扔掉长枪,拔出军刀。左手抓住另一名民兵的枪杆,右手持刀劈向对方。
突如其来的攻击让狼镇民兵不知所措,直到刀刃在他头顶一寸的位置收住时,他才回过神来,连退几步跌坐在地。
上古时代列阵打仗时,丢掉长矛不受罚,丢掉盾牌却是死罪。中校把军刀插回刀鞘,不紧不慢地问:知道为什么吗?
空地上一时安静。
无人回话,杰士卡中校便自问自答:因为长矛的作用是杀敌,盾牌的作用是保护身旁的战友。丢掉长矛无非是少个人杀敌,丢掉盾牌却会让整条阵线被冲垮。
温特斯大概明白了中校想说什么,他看到巴德和安德烈也若有所思。
超长枪阵线没有盾牌,所以你们每个人手中的长枪都是战友的盾牌。杰士卡捡回超长枪,对面前的几个民兵冷淡地说:一个懦夫的退缩可能会导致整个方阵的崩溃。只有拿双倍军饷的老兵才配举着长枪站在最前排,你们现在不配。还不服吗?
没有一个民兵答话,马尔科姆羞愧地低下头。
中校咂了咂嘴,转身把长枪扔给温特斯,平淡地说:一旦失去阵型,超长枪还不如匕首好用。给他们换上能打单独斗的武器,反正也不指望他们列阵作战。
是,长官。温特斯敬了个礼。
对了,还有个事。中校转身要走,又回头随口问道:花名册里怎么有那么多杜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