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特斯找到了卡曼神父: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还得和你说一声谢谢。河东、河西两村最近对我的怨气可是不小。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卡曼神父温言开解道:凶兽在森林里,而你却就在他们面前。
温特斯苦笑了一下:我以前的愿望是找个闲职混到退役,现在现在我宁愿回到军队里去当一个()
小小的百夫长。
命运把你放到这个位置上总是有它的原因的。
我还以为你会用‘主’这个词。温特斯开玩笑道。
卡曼神父也露出了一丝笑意:谁让你是不信者呢?换个你能接受的说法。
可我也不信有命运这种东西。如果一切都是决定好的,那人的挣扎又有什么意义?我们往地上一躺等着命运降临不就得了。
或许人的挣扎也是命运的一部分。
诡辩。温特斯对此嗤之以鼻:神学院不上逻辑课吗?你等于在说未来既是可知的又是不可知的,你在描述一个悖论。
卡曼想说什么,但一阵焦急的敲门声打断了二人关于形而上学的谈话。
卡曼看了一眼温特斯,朗声道:请进!
教堂的杂工推门而入:神父!不好了啊!驻镇官大人也在!
发生了什么事?温特斯问。
大人!杂工咽了一口唾沫:烽火!.ν.
往哪跑了?一路狂奔的温特斯猛拉缰绳,红鬃在河西村村长面前人立而起。
村长不敢怠慢,用手指着村西答道:西边!
温特斯的语速飞快:什么时候来的?有伤亡吗?
应该是望弥撒的时候,那东西进来吃了不少粮食,咬死了一个瘫痪的老妇人!
温特斯拨转战马:叫上所有民兵,跟我走!
好的,大人,好的。村长想起来什么补充道:那个猎户已经先一步追过去了。
杜萨村的民兵也看到了烽火,老谢尔盖立刻带着杜萨人赶来和河西村民兵汇合。
不同于之前三次逞凶,这次那头恶兽刚刚逃走,它留下的踪迹清晰可辨。一路循着痕迹,温特斯带领着众人直扑西南方向的林地。
在树冠的阴影中,温特斯能看到折断的灌木和杂草。那头熊罴体型极大,在林间的灌木和幼树上踩出的踪迹简直如同一条小路。
在地上的踪迹的指引下,温特斯一路紧追不舍。此时此刻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杀掉这头食人熊。不经意间他甚至甩开了后面的民兵好一段距离。
他猛夹马肋,踏过一片榛木丛,跨过阴冷的溪水,猛冲上一个土包又猛冲下去,纵马在林地间狂奔。
在飞驰的马背上,松针划在皮肤上就像最锋利的箭矢每一次接触都会多出一道血痕。
林地间复杂的地形则更加危险,万幸红鬃蹄下如有神助,否则一个小小的鼠穴就能让他摔断脖子。
翻过几处土包后,折断的树枝和灌木先是把温特斯引到一处洼地,拐了个急弯后突然又开始爬坡。温特斯不知道自己已经追出了多远,但他能辨认出地势正在迅速拔高。
越往前行坡度愈发陡峭,红鬃嘶鸣着,竭尽全身力气蹬踏迈步,四蹄在松软的黑土上刨出一个又一个深窝。
战马已经力有不逮,温特斯见状翻身下马。他把两支重型火绳枪和火药壶从鞍袋中取了出来,开始装弹。
幽暗的森林中透露出一种诡异的寂静。
突然,近处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温特斯端起火枪,用力把枪托抵在肩膀上。
大人,是我。猎人拉尔夫的身影从枝叶间显露出来。
来不及说废话,温特斯直接问道:在前面吗?
应该在前面。
带我去。
不能带马去,动静太大了。老猎人解释道:那东西在林子里速度奇快,骑马也追不上,反而会惊动它。万一把它吓跑了,我们就只能等它累死。
温特斯把两只标枪从红鬃的鞍袋里取出来,()
给了拉尔夫一支,自己留下一支。
随后他让红鬃头朝着来的方向,在马儿屁股上用力抽了一鞭子:走!回家去!
红鬃吃痛,沿着来路飞奔离去。
走。温特斯把两支火枪背在身上,手提标枪对猎人说。
大人,光靠我们两个人恐怕杀不了那东西,我们最好是沿途留下记号,等后面援兵跟上。拉尔夫的武器除了一把猎刀和一把单体弓外,就只有温特斯给的一把标枪。
这时温特斯才意识到他已经和其他民兵脱节了。
不管怎么样,先找到那东西再说。温特斯拔出了杜萨军刀。
是。拉尔夫点头走在了最前面,但他还是忍不住提醒道:大人,您的枪上没挂火绳。
回答猎人的是一个冰冷的声音:我不需要火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