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虚大师,敢问令师身体可好?”
“我师父早已圆寂。”
“原来令师已经……”
周胜颇为震惊,却也早有预料。
“难怪左嵩阳那个逆徒敢打明禅寺主意,如果令师还活着,就算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
“真要说起来,我与令师认识多年,也算‘老朋友"了。”
“四十年前,我第一次潜入少林寺藏经阁的时候,就被令师识破行藏。后来,令师现身见我,我才知道令师神通广大,远不是他对手。”
“本来我潜入藏经阁是为了偷学少林绝学,但令师逮到我后,非但不计较我的罪过,还邀请我随时去少林寺听经。”
“似此过了几年,有一日,我得知令师将要闭关修行,竟又萌生偷学少林绝学的念头,枉费令师一番苦心。”
“而就在令师闭关期间,我再次潜入藏经阁,找到一本少林绝学,名叫《达摩闭息功》。”
“我将此功心法口诀全部记下,偷偷修炼十多年,内功大进。”
“然而有一天,也不知是我练错了还是魔障积重难返,练到半途时,真气逆行,落得个半身不遂。”
“偏偏这个时候,我那逆徒左嵩阳不知从什么地方得到了一种剧毒,想要毒死我,好坐上掌门之位。”
“谁想我没有被他毒死,反而以毒攻毒,恢复功力。”
“可就在我要废掉他的时候,我修炼的《达摩闭息功》终于出了大问题,登时假死过去。”
“等我活过来时,左嵩阳已给我吃了一种毒药,导致我浑浑噩噩,如同行尸走肉。”
“先前我与大师交手,可能是因为大师精于禅法,被大师打败后,反而恢复神智。”
“不过我已年迈,加上其他原因,就算……就算……”
“总而言之,我这次是非死不可。”
金禅静静听完,然后说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相信你所说的话,不过你跟我说了这么多,目的何在?”
周胜叹道:“唉,我大限将至,转眼便死,临终前也没别的念想,只希望戒虚大师能保我嵩山派一线生机。”
金禅心头微动,口中却说:“你嵩山派的事,跟我无关。”
“大师慈悲。”
“我杀过你嵩山派的人。”
“他们冒犯大师,死有余辜……”说到这里,周胜感觉快不行了,叫道,“大师,请……请你把白冷禅叫……叫……”
金禅明白他的意思,就朝白冷禅招了招手。
白冷禅看到后,急忙赶了过来,在周胜身边跪下。
“冷禅,你听着。”周胜强吸一口气,“你已是嵩山派掌门,嵩山派的未来就靠你了。”
“弟子……”
白冷禅眼见师父将要断气,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位戒虚大师是了凡神僧的高徒,神通广大,你以后要听他的话,知道吗?”
“弟子知道。”
“你也要听无娴师太的,不过……”周胜压低声音,“当无娴师太与戒虚大师意见相左时,你必须听大师的,明白?”
“明白。”
“明白就好。”
说完,周胜终于咽气。
这次他是真的死了,想假死都不可能。
因为他修炼的《达摩闭息功》再厉害,顶多可以假死一次,想要假死两次,必须练到化境。
而在少林寺历史上,不缺将《达摩闭息功》练到大成的神僧,但除了达摩老祖外,至今为止,尚未有人能够练到化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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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白冷禅?”金禅确定周胜不会作怪后,问了一句。
“回大师,是的。”
“这是你的本名?”
“回大师,在下原本不叫白冷禅,而是叫白天举,四十年前,家师修行学佛,便给在下改名为白冷禅。”
金禅笑道:“不管你叫白冷禅还是叫白天举,你师父要你听我的话,不过是他一厢情愿,你大可不必……”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先师对在下有养育之恩,在下绝不会不听先师遗言,无论大师有何差遣,我白冷禅万死不辞。”
“这事以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