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波听得眼角一跳,转头冲着全子大骂:“你他娘再踢门我就把你腿给锯了!”
全子脖子一缩,赶紧握着枪走进船舱,他打开手电筒,拥挤的船舱里,偷渡客们挤成一团,被电筒光柱照射到的人纷纷用手遮挡着眼睛。
全子阴沉着脸,他环视了一圈:“哪个卵在闹?还想不想出去?都他娘不要命啦?!不要命的站出来,老子现在就一枪崩了他!”()
“不想活的别他娘拖累老子!船马上就要出海了,谁再敢咋呼老子就把他丢海里喂鱼!”
船头,关波听着全子耀武扬威地训斥那帮偷渡客,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抬起手腕想要看看时间,忽然身后“哗啦”一声,关波回头一看,正看见一只手搭在船舷上,随后一道身影破水而出,一个翻身就跳上了船。
柳学冬抹了一把湿漉漉的头发,他看了眼关波,说道:“走吧。”.
关波的右手隐隐放在后腰位置,他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柳学冬,问道:“从哪来的?”
柳学冬答道:“中海,狐狸哥安排的。”
关波松了口气,他客气地朝柳学冬点了点头,笑道:“兄弟水性不错。”
这时,全子也刚从船舱出来,他重新关上门后一抬头,就看到船上多了个人。
柳学冬指了指后面的船舱:“我是不是要进去?”
“不用。”关波一挥手,“既然是狐狸哥的人,信得过。”
说罢,他又吩咐全子:“去拿件干净衣服出来给这位换上,大冷天的,别被海风吹感冒了。”
狐狸哥的面子真好使。
柳学冬对这一点并不感到惊讶,作为中海现存的唯一一位边缘人,还能九处的眼皮子底下经营到现在,这就已经足够证明他的手段。
渔船发动机启动,调转方向缓缓向前。
坐在船头,吹着冷冽的海风,柳学冬已经换好了衣服,正拿着一包饼干吃着。
全子去了驾驶室,关波则坐在旁边陪着。
说是陪着,其实就是盯着柳学冬——毕竟就算是信得过,但该有的警惕依然不能少,这是关波做这一行以来总结出的宝贵经验之一。
“兄弟怎么称呼?”
关波随口问道。
柳学冬也随口答道:“王利川。”
关波了然地点头:“王兄弟这趟是出门办事?”
柳学冬瞥过去一眼:“怎么看出来的?”
关波一脸笑呵呵,全然看不出刚才那副对待偷渡客们的狠辣态度:“做这行,宁可不会游泳,也不能不会看人。”
他指了指船舱:“你跟他们不一样,你太平静了。”
“我指的不是那种不搭理人的故作镇定,感觉不一样。你看他们,要么是背着事,要么是招惹了仇家,就算表现得再冷静,但眼里的浮躁和迫切想要离开的态度是藏不住的。”
“而你嘛……”关波笑了笑,摇头道,“要不是还在这艘船上,我都要以为你是去出差的。”
“出差?”柳学冬也笑了。
“差不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