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禾熟络地把手搭在了徐怀谷的肩膀上,道:“这么多年过去,长高了不少啊!”
徐怀谷只是笑,一时都不知道该如何答话。沉默了半晌,才有些刻板地说道:“是,都十二年过去了,能不长高吗?”
李紫也笑,伸手把被风吹乱的头发理顺,道:“说起来,这十二年好像弹指一瞬间似的,我们三人的会面,好像还在昨天。”
光阴流逝,岁月如梭。那三个在青岭打闹玩耍的孩子,现如今都已经成长为独当一面的栋梁了。
徐怀谷看向张小禾手里的钥匙,记了起来。张小禾的母亲是陈家人,她确实应该是有一把自家的钥匙。
张小禾和李紫二人还在门口站着,徐怀谷忙把他们迎了进来,热情地说道:“快进来坐吧,幸好前两天打扫了一下家里,不然真是住不下人了。”
李紫笑道:“你家倒还好,不像我家,这些年过去,竟然都已经塌了,只得借住在张小禾家。”
张小禾也附和道:“可不是吗,都说岁月不饶人,连房子也不能免。”
徐怀谷忙把他们招呼进了屋里,他们在桌子边坐下,随即徐怀谷又要给他们沏茶,却发现自己法袍里似乎只有酒,没有茶,便又要去隔壁那杂货铺子里买。张小禾忙拦下他道:“不必了,我和李紫喝点水就行,平时也不爱喝茶。”
李紫也点头赞同。但徐怀谷今天见着了故人,心里高兴,自然不肯轻易将就,便赶急赶忙去姜承错那儿取了些茶叶来,沏了一壶上好的花茶,端给二人喝。
花茶热气腾腾,二人都端起来喝了一口。
徐怀谷看着二人喝了茶,才开怀地笑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李紫抿了一口茶,把茶杯放下,眉毛一扬,用手托住下巴,笑道:“我们就住在你家旁边,你这里有什么动静,我们还不知道?早就盼星星盼月亮盼着你回来,现在你真回来了,不得赶紧来看你?省的你要说这些年过去,我们忘了你。”
徐怀谷仔细端详了一下李紫,发现她变了好多。眉毛好像比以前变得更修长了,眼睛也是,窄窄的,像是狐儿眼;她的短发齐肩而已,显得整个人很有活力;再就是她的衣着,一身干净利落的紫衣裳,白布鞋,背后还背了一把带鞘的小木刀。
那小木刀的样式是徐怀谷所熟识的,那些个降魔驱邪的道士,都喜欢在背后背一把桃木剑,李紫这小木刀和桃木剑很相似。况且她师从太华山孙祥,乃是天下道统最正的一脉,这把小木刀和她的身份也很符合。
她的口齿还是和以前一般伶俐,徐怀谷笑道:“别人这么说也就算了,你也不了解我不成?我是那么斤斤计较的人吗?”
“这可说不准。”张小禾笑道,“以前自然不是,但谁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你变成什么样了?就算是你,恐怕心里也在担心我和李紫不认你了吧。”
李紫哧哧笑起来,徐怀谷也会心一笑。三人心里本来是都有顾虑的,但幸好,大家都还是往年的那个人,模样变了,心却没变。
徐怀谷问张小禾道:“说起来,我听说你也离开了青岭,去哪了?”
张小禾想了想,答道:“我啊,没去什么远地方,只是游历了一番大余国和大和国,便回来了,左右不过只离开了青岭四五年而已。之后,我便在这里当私塾先生,平日里教孩子们些礼仪道德之类。”
大和国……那么他一定去过淇阴了,徐怀谷心里还想着那个在淇阴醉花苑里的样貌酷似张小禾的人。
张小禾还在继续笑道:“我可比不上你,在各处都出了名。东扶摇洲稍微与修士界有关系的人,都知道你的名字。”
徐怀谷苦涩一笑,道:“我这名声,恐怕在外头不()
太好吧?唉,四处得罪了不少人,我又是孤家寡人的,名声狼藉也属实无奈。”
李紫听罢,心中忖度一番,决心还是问个明白,便道:“我听说东扶摇洲有一条去飞鱼洲的渡船,在海里遇难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提到此事,徐怀谷便冷下了脸,道:“是我被人算计了,若不是有人暗中护住我,我早就被那人算计死了。淅城的燕家,我迟早会回去找他们算账。”
李紫蹙眉道:“这么说起来,渡船遇难和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