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就是造化弄人吧。
徐怀谷睁开眼,无奈地对苏新稔说道:“老先生,刚才是我失礼了。只不过我有我的难处,不是我不想帮,只是我应该帮不了她。”
苏新稔连忙劝说道:“怎么会呢?你年纪轻轻,就这么厉害,又和苏涒有如此深的交情,要是连你都帮不上她的忙,那还有谁能帮?”
“算是我求求你,看在苏涒和你相识一场的份上,帮她一把吧!”
徐怀谷心情复杂,却坚持说道:“老先生你还是另寻高人吧,我真的帮不了。”
苏新稔一听,顿时面色悲痛,低下头来,无奈地说:“可是我能去哪找什么高人啊?我就是一个守着祖师堂的普通老头子,现在新雨宗也覆灭了,我还能去找谁帮忙?如果你也不帮她的话,她就只能真的等死了。”
“小伙子,我看的出来,你是一个很重情重义的人。我知道你心里一定是想要救她的,我也理解你的难处。这样吧,苏涒的养魂瓶,我还是交给你,你要是实在帮不上忙,那也就算了,这是她的命。但是如果你连她的养魂瓶都不收下的话,那就真的是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徐怀谷看了一眼苏新稔那绝望的眼神,低头沉思了许久,才回答道:“那好,我尽力为之。”
苏新稔转悲为喜,赶紧走向了房间的一个角落里,然后蹲下身子,手放在墙砖上,摸索了许久,才慢慢地抽出了一块砖。
他把手从拿出砖之后的空处伸进去,再慢慢地把周围几块砖都抽出来,从这里面的拿出了一个精致的镶金丝白玉匣子。
他双手捧着玉匣子,小心地递给徐怀谷,说:“这里面就是苏涒的养魂瓶,若是将来有机会,希望你能救下她。”
徐怀谷眉头紧皱,接过匣子,打开看了一眼,然后收进了法袍的储物空间里,说:“我会尽力的。”
苏新稔把玉匣子给徐怀谷之后,像是完成了一件压在心头多年的大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开口道:“我替苏涒谢谢你。”
徐怀谷心情很沉重,他问道:“老先生今后打算怎么办?”
苏新稔回答道:“我这也都一把年纪的人了,现在把苏涒的养魂瓶交给了你,算是了却了我心头的最后一桩大事。现在我也没什么活着的念头了,就在祖师堂里待着吧,等着哪一天老天把我收了就是。”
徐怀谷点了点头,拱手给苏新稔鞠躬行了个礼,说:“时间紧迫,我得赶紧走了,恕我不能好好和老先生作别,您多保重。”
苏新稔也郑重地说道:“你忙你的去吧,务必也要保重。”
徐怀谷允诺下来,然后转头,飞快地走出祖师堂,然后快步赶往明剑堂。
计划有变,徐怀谷本来是没怎么打算活下去了的,但是现在苏涒还有魂魄残留的这件事,却让徐怀谷暂时还死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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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苏新稔所说,全天下有这个本事,并且愿意帮助苏涒的,只能有徐怀谷了,绝无二人。
所以徐怀谷,现在还死不得。
他要赶紧御剑离开千江山,尽可能地在水云宗的人追杀来之前跑得越远越好。只有这样,才能拖延一些时间。
他看得很清楚,在飞鱼洲与水云宗的人对峙,毫无胜算,只有御剑逃到中土,把水搅浑,他才可能有一线生机。
徐怀谷一边跑向明剑堂,一边拿出一把传信飞剑,放在嘴边快速地说了几句话,然后往空中一丢,飞剑便迅速化作一道流光,十万火急地消失在天边。
他快步走进明剑堂,把吴素素从顾三月的身边叫到了另一个房间里,然后便赶紧对她说道:“给我准备笔墨,越快越好。”
吴素素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看见徐怀谷脸色如此焦急,便丝毫不敢耽搁,赶紧去找了笔墨纸砚,又挽袖给他研墨,担心地问道:“怎么突然这么急?”
徐怀谷坐在椅子上,还在飞速地思索着对策,答道:“苏新稔那边出了一点变故,我现在有要事去做,还不能死。我要赶紧离开这里,跑得越远越好。”
吴素素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问他不能死的原因,而是问道:“那顾三月呢?你准备怎么处置她?”
徐怀谷喃喃道:“顾三月……她不能一辈子都生活在我的庇护之下,她迟早要离开我的,我和她说过很多次了。”
“需要我转告给她什么吗?”
“有。我虽然要逃,却不一定能逃的掉,我会在给七里山的遗嘱里面留一份东西给她,记得让她收下来。今后行走江湖,小心为上,切记切记,不要为我报仇!”
徐怀谷加重语气,又重申了一遍,说:“你一定要跟她说清楚,绝对不要为我报仇。否则,就当做她从来都不是我的徒弟!”
吴素素蹙着眉,答应了下来:“好,我一定帮你转告给她。”
她停下手,把砚台推给徐怀谷,又把一支小毫递给他,说:“墨好了。”
徐怀谷神情严肃,丝毫不敢耽误,赶紧提笔,奋起疾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