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怀谷心情不佳,因此走得很快,顾三月又提着许多东西,因此她努力赶了好一会儿才追上了他。
顾三月喘着气,和徐怀谷并肩走着,小心地问道:“师父,你这是要去哪啊?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是发生什么事了?”
徐怀谷只是阴沉着脸,一句话也没说。
顾三月从来没见过徐怀谷生这么大的气,一般来说,他都会把自己的情绪隐藏的很好的。她感觉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因此也不敢多问,就一步一步跟着徐怀谷。
“师父,你猜我在镇子买着了什么?我买着了糖画!”
顾三月举起手上提着的大包小包,邀功似的对徐怀谷说:“我记得师父你是属蛇的吧?那个卖糖画的老头子只会画十二生肖,所以我就特意买了蛇画。不过那老头子手艺不太好,说是蛇,画出来和条虫似的,不好看。不过师父你也多多体谅一下,毕竟这小镇子就是小镇子,东西肯定是比不上淅城那种大城的。”
徐怀谷停下了步子,对她说:“给我看看。”
顾三月听罢,估摸着徐怀谷可能消了一点气,便从右手提着的一大堆包裹里抽了一个出来,把里头的糖画递给他。
徐怀谷拆开,里面果真是一幅蛇的糖画。只不过这条蛇,身子并不长,但脑袋却大的离谱,而且画出来就是直直的一条,不像是弯弯曲曲爬行的蛇,果然如顾三月所说,更像是一条虫。
徐怀谷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买这个给我吃,是觉得你师父属虫?”
顾三月知道徐怀谷没有真正生自己的气,便连忙笑着辩解道:“哪有?这明明是我的一片心意嘛。要怪就怪那画糖画的臭老头子,手抖得和得了痢疾一样。等我们下山去,我得好好去找他说道说道。”
她给自己辩解一番之后,又做出一副欢喜的样子,满脸希冀地看向徐怀谷,说:“师父,你吃一口吧。这个虽然不好看,但是味道还是不错的。”
徐怀谷问:“你怎么知道味道不错,是不是偷偷尝过了?”
顾三月赶紧摇摇头,说:“不是,我看到他那个小摊子旁边围了好多小孩子,他们都说好吃来着,不然我也不会买。”
其实她撒了个小谎。那老头子第一次给她画蛇的时候,画出来的蛇更难看,所以那一条蛇就被顾三月给吃掉了,给徐怀谷的这个,是第二条蛇。
于是徐怀谷就咬了一口。
冰天雪地的,这糖画硬得就像石头一样。待得糖画在徐怀谷的嘴里融化,一股甜味儿便在他的嘴里化开了。
徐怀谷撇了撇嘴,暗道这卖糖画的老头子也真会做生意,知道自己画的不好,就在别的地方弥补。这甜味儿,确实还挺不错的。不只是单纯的冰糖,应该还加了些蜂蜜才是。
顾三月满心期待地问:“怎么样,还不错吧?”
徐怀谷点了点头,又咬了两口,然后把剩下的放进了自己法袍的储物空间里。
顾三月笑着说:“师父,你要是喜欢,下山的路上可以多买点。”
徐怀谷点了点头,没说话,继续往前走,只不过脚步却比之前轻快了许多。
顾三月跟上去,心里暗道师父可真好哄,像个小孩子一样,一块糖就给打发走了。
走出没多远,徐怀谷便问她说:“三月,我叫你买的好酒好菜,都买了吗?”
顾三月点头道:“都买了,在镇子里最好的酒楼买的。师父你不是说样式越多越好嘛,我就让厨子把他的拿手菜都做了一遍。什么葱爆羊肉,糖醋鲫鱼,五香酱牛肉,猪血老鸭汤……我都把它们放在法袍里面,现在应该还是热的呢!总之,味道包师父你满意!”
徐怀谷点点头,说:“好,你现在跟我()
去拜访一个人,我们就用这些酒菜来款待他。”
顾三月好奇地问道:“是不是去找师父你口中的那一位故人啊?”
徐怀谷摇头,说:“不,我们先去一趟新雨宗的祖师堂。”
顾三月疑惑地问:“你是要去见他们的宗主?”
徐怀谷只回了一句:“去了你就知道了。”
明剑堂往西走一里地,就是新雨宗的祖师堂了,这是徐怀谷向一名弟子打听到的。待得二人靠近这祖师堂之时,顾三月脸上的神情开始变得古怪起来。
因为二人眼前这一座祖师堂,堪称是他们见过的最破烂的一座了。
单薄的一层木楼,碎木破瓦在木楼四周散落得到处都是,还有一扇本该有两张窗页的窗户,却缺了一张窗页,让得寒风呼呼地往里面吹。
顾三月看着这间破败的小木楼,实在无论如何也不能把它和仙家宗门的祖师堂联系起来。
她愣愣地说:“师父,这和我想的不一样啊。我瞧着白凉山的祖师堂,不长这个样的。”
徐怀谷答道:“年久失修,又缺人打理,无论曾经有多恢弘壮阔,在岁月的洗礼之下,都会变成这样的。走吧,我们进去。”
顾三月点头答应。于是徐怀谷先一步走进去,顾三月紧跟其后。
好在从外头看起来,这祖师堂确实破落,但是里面还是颇为整洁的。地面上被清扫得干干净净,四周的角落里也没见着有蜘蛛网。而大堂里供奉的那些灵牌,也都被擦拭得一尘不染。
徐怀谷朝着大堂里供奉的灵牌走去。他粗略地扫了一眼,在众多牌子之中,第一时间就看见了那个自己最熟悉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