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怀谷一惊,问:“吞并?这又怎么说?”
虞青青答道:“剑仙既然要去找苏涒,应该对她的事迹有所耳闻吧?当年因为一件很隐秘的事情,苏涒和水云宗结仇,出走飞鱼洲,不知去向。她在离开水云宗的时候,就放出话来,等她回到飞鱼洲之时,一定要问剑整座飞鱼洲,水云宗就是首当其冲!”
“苏涒虽然当时境界不高,但是却是那稀少的天生剑胎,水云宗其实这些年也过得心惊胆战的,一直偷偷搜寻苏涒的下落。这下子得知苏涒死了,没了顾忌,可不就打算吞并让它颜面丧尽的苏涒所处的新雨宗?听说现在新雨宗祖师堂的香火都断了许久了,宗主的位子一直撂着,没人去当,估计迟早要被水云宗吃下了。”
听到这些,徐怀谷握紧了双拳,脖颈间青筋微微耸起,面色愤怒说道:“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水云宗实在是欺人太甚!”
虞青青看了眼徐怀谷,担忧地说道:“徐剑仙别这么急,那水云宗虽然确实做的不对,但是那可是飞鱼洲第一大宗门啊,还掌管着那一座万剑冢,要吃下这么个小宗门,要不是害怕明面上不好看,早就得逞了。但是水云宗实力太强,也没人拦得住它。”
徐怀谷冰冷地问道:“你可知道水云宗的修士境界,究竟如何?”
虞青青答道:“很强,据说有一位老祖师都已经摸到了十一境的门槛了,不知道这些年过去,是否真的突破了。不过就算没有这个人,他们都还有两位十境的大修士,九境修士有十来人,飞鱼洲的第一大宗门实至名归,而且水云宗乃是剑宗,那些人都是剑仙,杀力很高。”
最起码三名十境修士?徐怀谷有些被惊到了,要知道,东扶摇洲三大一流宗门也就每个宗门一名十境修士罢了,九境修士也是凤毛麟角,全洲加起来应该也就一手之数吧。但到了水云宗,竟然有三名十境修士,十来个九境修士?
这一宗的力量,几乎就是东扶摇洲全洲的修士加起来了,二者之间的差距,着实不小。
其实虽然徐怀谷之前一直知道,东扶摇洲是中域几洲之中最弱小的洲,但却也不知道竟然和飞鱼洲差了这么多。
连飞鱼洲尚且如此,那强者如云的中土,岂不更加?看来那个九境修士陈景山,在中域里估计也不过如此,难怪他死了,都没听说中域那边有什么消息,估计没多少人在意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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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青青蹙着眉,焦急地对徐怀谷说道:“剑仙,水云宗虽然做的过分,但剑仙千万不要冲动,务必三思而后行!那个宗门,绝不是我们能靠着一个人的力量能够为敌的!剑仙不要为了江湖义气与水云宗为敌,还请三思!”
徐怀谷气得喘了几口气,这才把愤怒收了起来,脸上重新变成波澜不惊的神色,说:“没事,我就问问罢了,我做事有分寸。”
虞青青这才松了口气,说:“那就好。”
徐怀谷像是想起了什么,问戴信和虞青青道:“对了,到了陈江镇之后,你们还跟着我一起走吗?我去新雨宗有事要办,即刻就会动身前去那里。”
戴信和虞青青对视一眼,二人默契地沉默了,似乎都在等对方做决定。
徐怀谷看得好笑,说:“虞道友,我看你们夫妻二人你才是主心骨,你来说吧。”
虞青青被看穿,不好意思地一笑,看了一眼戴信,眼神坚定地回答道:“我刚才已经想好了,江湖路远,路上兼顾风险,我不打算继续走下去了。在这乱世风尘之中摸爬滚打了半辈子,是该歇歇了。”
戴信听到这话,顿时喜上眉梢,如同得了奖赏的小孩子一般,惊喜说道:“你说真的吗!你愿意和我一起平淡地生活下去?”
虞青青温和地笑着,回道:“当然是真的,我说话什么时候不作数过。”
戴信喜得难以自禁,红着脸说道:“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青青,我们都要好好活着,一起过完这一辈子!”
虞青青也笑得很开心,她挽起衣袖,和着刀鞘拿出那一把时刻藏匿着的压衣刀,递给了戴信,说:“既然不走江湖了,这把刀也终于可以放下了。今后,这把刀就交给你保管,你可得好好藏着,免得我哪天看见了,想起走江湖的年岁来,带刀走了。”
戴信激动地一把抱住她,声音颤抖着说道:“不会的,我知道你肯定不会的!哈哈哈,终于,终于,我们也可以像平常人一样安静生活下去了!”
虞青青微微笑着,手臂张开,也搂住了他。
二人旁若无人地相拥着,顾三月想起那个在扶摇宗里的江姓男子来,不觉想得痴迷,眼泪都快落下来了。
徐怀谷转头问她道:“你哭什么?”
顾三月低下头,使劲憋住眼泪,问道:“师父,为什么有人想尽办法就是想成为修士,有些修士却又渴望着过上凡人的生活啊?”
徐怀谷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说:“世间的事都是这样子的呀,城外的人想进去,城内的人要出来。都以为换了一种日子,会过得更好。”
顾三月奇怪地问:“那师父,你的意思是说他们今后过得不会比现在好?”
徐怀谷连连摇头,道:“不不不,好还是会好,坏也依旧还是会坏,只不过好的和坏的地方会变罢了。”
顾三月皱起了眉,努着嘴儿,细细思索着这句话的意思。徐怀谷则是看着戴信和虞青青嘴角幸福的笑容,久久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