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徐怀谷的心里还是很牵挂小葱和雀儿的,主要是二人和自己朝夕相处了几天,心地也都很善良,徐怀谷不想她们因此而丢掉性命。
之前他还担心她们的安危,现在听老方士这么一说,心中就像一块大石头落下,安定下来了。
老方士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就说道:“我在飞鱼洲还有很多事情,就不停留了。这就送你一程!”
说罢,也不管徐怀谷是否答应,拿出一只小舟,把徐怀谷和顾三月往里面一丢,又捻出一张符箓,贴在船尾,轻轻一推,这只小舟就好似入了急流一样,迅速地朝着远方的海天相接处驶去。
老方士看着远去的小舟,温和一笑,转身说道:“小杏子,我们该走了。”
小杏子重重地点了点头,昂起小脑袋,说道:“是,师父!”
老方士给小舟船尾贴的不知道是一张什么符箓,小舟在海面上的航行速度竟然越来越快,比起庞大笨重的渡船不知快了多少,坐在小舟上的二人只花了半天时间,就看见了远处出现了一大块陆地,那应该就是飞鱼洲无疑了。
徐怀谷在小舟上,看着顾三月,心情很是复杂。
他问道:“顾三月,当时为什么要救我?”
顾三月面子上有些挂不住,红了脸说道:“那还不是因为你在扶摇宗里收留我,要不是你当时和我说那一番话,我可能已经死了吧。而且你还不顾危险回头来救我,所以当时也没想太多,就想着报答你呗。”
徐怀谷眼神温柔地看着顾三月,顾三月悄声说道:“我记得最后的时候,仙长你也还哭了呢。”
这下子就轮到徐怀谷难堪了。
他赶紧低头轻咳了两声,说:“说啥胡话呢,当时你都快要死了,是出现幻觉了吧?我告诉你,顾三月,我从来就没哭过,一定是你看错了。”
顾三月狐疑地说:“真的吗?”
徐怀谷郑重其事道:“真的。”
顾三月撅起了嘴,鼓着腮帮想了一想,觉得徐怀谷在骗人。
不过她也没有纠结于此,而是问道:“话说仙长,我最后叫了你一句师父,你好像还应了我呢。那算不算你收我做徒弟了?”
徐怀谷皱眉,摇头说:“不对,你当时快要死了,幻觉和幻听经常是一起出现的,那一定是你幻听了。”
要说之前顾三月还有点怀疑的话,这下子就可以确定肯定是徐怀谷在骗人了。
她轻松地笑了笑,把脸凑到徐怀谷耳边,清脆地一连叫了好几声:“师父?师父!师父师父师父!”
徐怀谷无奈地看着她,犹豫了片刻,也就说道:“行吧,那既然你这()
么想要做我这个天下第一大罪人的开山大弟子,不怕自己的名誉的话,那你就做呗。”
顾三月蹙眉问道:“师父,你怎么就是天下第一大罪人了?”
徐怀谷苦涩一笑,说:“别看我们现在侥幸逃得了一命,实际上却也被坑得惨啊。”
“我当时在紫霞宗道会参会之后,就有流言传出来,说我和妖宗有勾结。现在燕若离和吴群合伙坑了我一笔大的,这船上的无数宝物,三件仙兵,近千条人命,加上范陈的性命,都栽赃陷害在我的头上了。吴群回去之后一定会说是我和鲸妖勾结,谋害了渡船,再加上那引动鲸鱼群的飞剑符确实是我在身上飞出去的,我还能怎么辩护?我可不就是天底下第一大罪人?”
顾三月面色冷下来,握紧了双拳,说道:“好狠毒的人!只不过我想不通,燕若离费尽心思,竟然是要谋害了燕家自己的一艘渡船,又害得燕家损失一名九境供奉,声名狼藉,她到底能得到什么好处?”
徐怀谷说:“还记得楚文泽和我们说过的燕家境况吗?燕老爷子病重,给燕九歌,燕重楼,燕若离每人都分了五艘渡船,就看谁能为燕家带来的利益最多,谁就是家主。这艘渡船是燕重楼的,燕家总共这十五艘渡船,在他手里就损失了一艘,更别说忠心耿耿的范陈和三件仙兵,燕重楼的这个位子,直接就可以淘汰了。”
“再说燕九歌和燕若离。那次茶会上,明显就能看出来,燕九歌其实是个没什么城府的人,他压根就没能耐管理好燕家。再加上燕若离还有太子支持,你觉得二人相争起来,谁能取得胜利?”
顾三月惊讶道:“那这么说起来,燕若离才是最后的赢家!”
徐怀谷点头道:“没错,这个女人很不简单。她几乎是用尽了一切手段,加上她自己,布了这一个大局,目的就是要成为燕家的家主。表面上看去她对家主之争毫不关心,实际上她在背后已经操控了一切。更何况她敢于把千条人命和一艘渡船都舍弃掉,这番狠毒和魄力,很是不俗!燕家落到她的手里,今后只会更加强盛。”
顾三月气得脸色发青,咬牙切齿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她干出这样子丧尽天良的事来,老天不会让她好过的!”
徐怀谷狞笑,道:“当然不会,等我回到东扶摇洲之时,就是他们燕家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