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小姑娘头发是棕褐色的,只穿了身露脐的短衣和短裙,都是火红色的,露出充满活力的腰肢和腿,脚上赤着没有穿鞋,别有一股异域风情。
她手中拿了两根一端有火的火棍,在手上舞得和风一样快。脚下功夫也不停,虽说是赤脚,但是一只脚踝上套了一颗铃铛,另一只的脚踝则栓了一条带火的绳子。那火绳随着她的脚步而飞舞,另一只脚的铃铛也清脆作响。从这人群之中看去,又好听又好看,实在是技艺高超。
她突然脚步一停,扎出一个步子,往前跑去几步,随后腰部发力,猛地从地面弹起,就是一个漂亮的后空翻,配合上火花和铃铛声,顿时赢得了满堂喝彩。
徐怀谷看着那红衣小姑娘的杂技,又被人群的气氛所感染,也不觉忘记了吴群的事儿,只顾着大笑喝酒,和周围的人群一起高声呼喊了。
那红衣小姑娘使出这精彩的侧翻之后,又好似一只小鹿一样灵巧地落了地。她停了下来,表演就此告一段落。
趁着周围众人还在不停地叫好,红衣小姑娘赶紧趁热打铁地笑着说道:“各位爷们姐们要是看得高兴,不妨随意打赏点钱,不论多少,都是给我的心意了!”
这表演看得才叫人过瘾,当即各位围观的人纷纷慷慨解囊,有人丢出铜钱的,有人丢出碎银子的,徐怀谷也看得起劲,从身上摸了好一会儿,没找到闲散的铜钱和碎银子,干脆直接丢了一颗碧绿的小珠钱进去,掺在黄色的铜钱和白花花的银子之间,甚是扎眼。
有人一见小珠钱,当即就惊呼了出来,兴奋道:“有修士啊,有修士竟然也在看我们这些玩意儿!”
顿时周围的人纷纷开始面面相觑起来,都在找是谁丢下了这一枚小珠钱。但是围观的人太多,而且乱哄哄一片,因此谁也没发现是徐怀谷丢的。
徐怀谷藏在人群后面,爽快地笑了起来。
那红衣小姑娘见到收获不少,顿时喜笑颜开,把火棍和火绳都放下,招呼过来一个十来岁的黑黢黢小男孩儿,让他端了一个小碗,把地上的铜钱和银子都捡起来,不过那一枚翠绿的小珠钱,却是红衣小姑娘自己捡起来了。
她对着周围还没散去的人群笑道:“承蒙各位的捧场,今儿个表演就到此为止了,明日再来,还有许多新鲜花样儿呢!”
周围的看客们听到表演没了,纷纷唏嘘一片,散去了。徐怀谷比他们走得还早些,他看见红衣小姑娘捡起小珠钱的时候就走了。这条街上还有许多没逛,下次很可能就没有兴致来了,他想要()
今天把这条街看个遍。
只是没走出多远,却听见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在后面喊道:“这位小哥,请你等等!”
徐怀谷转头去看,却见那红衣小姑娘已经穿好了鞋,正往自己跑来,身后还跟了个黑黢黢的小男孩儿,远远地看,活像一截在走动的煤炭。
红衣小姑娘有练舞的功底在身上,跑得快,不消一会儿就到了徐怀谷身边。
他正疑惑小姑娘跟上自己来干什么,却见她手上拿着那一枚小珠钱,伸手递给了徐怀谷,笑着说道:“这位小哥,这可太贵重了,我们就是个耍杂技的,师父说人家给个二三两银子都算是天大的赏赐了,这我实在不能要。”
徐怀谷饶有兴趣地打量起这个红衣小姑娘,却见她虽然舞起火来英气十足,可现在穿好了鞋,笑着站在自己眼前的时候,才发现她个子并不高,面色还带着几分稚嫩,更像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了。
他没有接过小姑娘还给他的钱,而是和善地问:“你今年几岁了?叫什么名字?”
红衣小姑娘大大方方说道:“我今年十四岁,名字早没了,艺名就唤作个雀儿。”
她又指着身后那个肤色黝黑的小男孩,说道:“他是我在淅城捡到的,虽然跟着我,但木讷得很,一直不肯说话,我就叫他小黑炭。我给他摸过骨,应该是九岁吧。”
徐怀谷惊奇道:“你还会摸骨看年龄?好家伙,你才十四岁,又会跳舞又会摸骨的,怎么知道的东西这么多?”
红衣小姑娘被夸的开心,说道:“我从小就和师父一起在江湖上混,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懂得自然就多。不过这都是些旁门左道,只能挣些小钱,要是像小哥这般懂得修行之道,那才是光明大道咧!”
徐怀谷觉得这小姑娘真是有意思,于是把她伸出的手章握成拳,推了回去说:“这钱对你们虽然多,可对我又不算什么,你拿着就好,没必要心里不安。”
红衣小姑娘连连摇头,坚决不收回去,说:“师父以前说过,干我们这行的,只能挣小钱,要是看客老爷们给多了,那反而是祸事。我们只有些小本事,因此只能心安理得地挣些小钱,挣多了的话,祖师爷会不高兴的,说不定以后就不赏我们这口饭吃了。”
徐怀谷听了这话,只得把小珠钱收了回去,说道:“那这小珠钱你不要,我身上没零钱了,请你们吃顿饭总行了吧?”
红衣小姑娘高兴地笑着,一口就答应了下来,问:“去哪儿吃?”
徐怀谷说:“和我来吧,这下面街道上也没啥好饭菜,我带你去我房里,叫侍女带些船上厨师做的上好菜肴来,那才好。”
红衣小姑娘愣了愣,犹豫起来,看向徐怀谷的眼神也警惕了。
徐怀谷会意大笑,道:“怎么,怕我害你呀?你就十四岁一小姑娘,怎么鬼精鬼精的呢?”
红衣小姑娘羞红了脸,说道:“哪有?我就想了一下,去就去,我怕什么呀。”
徐怀谷看向她身后的小男孩儿,说道:“你也一起来吧。”
那小男孩儿怯懦地看着徐怀谷,连退了好几步,红衣小姑娘上去劝了他好几句,他才战战兢兢地跟着徐怀谷走起来。
一想到又结识这么有意思的二人,接下来的渡船日子应该好过些了。徐怀谷不免喜笑颜开,吴群的事就暂时被丢到一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