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怀谷心急扶摇宗到底发生何事,身子一发力,在他的快速赶路之下,只用了两个时辰就爬上了这一千多阶的汉白玉台阶,到了那一座“天下剑术,天上剑道”的牌匾之下。
徐怀谷一看到那一座牌匾,顿时上面所蕴含的锋锐剑意便铺天盖地袭向他。
他心里暗道奇怪,这剑意怎么长了脚似的,专门对着自己而来?不过徐怀谷并不怕这些剑意,以心湖飞剑偷偷截取了一小缕,剩下的就任由它们从自己身边划过,散入天地间。
这剑意果然是扶摇宗所特有的,与“沧水”剑和余芹的那一支明心玉簪上带有的剑意同根同源。
徐怀谷把这小小一缕剑意藏好,预备着今后再参悟。他再看向别处,只见牌匾之下是一座巨大的青石砌成的广场,而广场之后便是一条下山去的道路,门口有几名弟子巡逻着,那应该就是扶摇宗宗门的入口了。
兴许是封了台阶的缘故,今日的广场上人烟稀少,除了那些青衣佩剑的弟子,徐怀谷还见到一个黑色的小点在牌匾之下,他仔细一看,却是一个人似乎跪伏在地。
他往周围看了一圈,并未有其他异常,那清扫台阶的弟子所说的上山一瞧便知只能是这名跪地之人了。
徐怀谷眯眼瞧了瞧那远处若无其人地巡逻着的弟子,心里有了几分猜测。该不会是扶摇宗在外有了冤案,这人无路可走,只能上山来跪着求情?
若真是如此,那扶摇宗做的也太不厚道了。
徐怀谷走向那人,那人听到清脆的脚步声,也赶紧抬起了头,有些慌乱地看向脚步声传来处,正好对上了徐怀谷的目光。
那是一名三十来岁的风韵女子,生得算不上好,一双泛满了血丝的眼睛惊慌失措地看着徐怀谷,面色惨白,眼角犹有泪痕未干。最引人注目的便是她的额头,伤了好大一块,现在已经隐隐结了痂。
那女子见到徐怀谷眼神之中并未有多少怜悯,又不是扶摇宗的打扮,只好凄凉地收回了眼神,失望地重新把头挨在地面,继续跪着。
这一凄凉落寞的一眼,看的徐怀谷有些心醉。
她的腿在微微发颤,腰也有些撑不住往下收,显然已经跪了很久了,可尽管如此,她还在坚持。
有一名在广场上巡逻的弟子走向了他,问道:“这位道友,前来我扶摇宗何事?”
徐怀谷说:“来找几个人。”
那人道:“道友请自报姓名,还有你找的那人是谁?”
徐怀谷想着扶摇宗里认识余芹的人不多,邓纸鸢的名字又太惹人注目,便落落大方道:“我叫余不合,来找殷子实。”
那名弟子皱了皱眉,没听说过余不合这个名字,但殷子实的名头他当然知道。不过世间知道殷子实的人多了去了,他也不能确定这男子是否想假借殷子实之名混进扶摇宗,于是就吩咐了另外一名弟子,前去殷子实那里报个信。
扶摇宗占地辽阔,又是山地,这报信的弟子一时半会儿应该回不来。他想和那巡逻弟子打探一下跪着的妇人情况,哪知那人见他身份还不明,这种家门丑事哪敢和外人说?他干脆走的远远的,不过来这边。
徐怀谷倒也不追问,直接就在女子旁边席地而坐,从身上取出了一只水囊,摆在地上,问那女子道:“你渴不渴?喝不喝水?”
那女子跪了大半天,水米未进,嘴唇都快渴得干裂了。此时见到徐怀谷拿出喝的,赶紧抿了抿嘴唇,心底里犹豫一番过后,竟然拒绝了。
她本意是想要徐怀谷更加可怜她,可这男子的心像是铁秤砣一样,见她不喝,立马仰头倒灌,咕噜噜一口气把水喝了个见底,还特意把酒壶倒过来,几滴水流下,这还真是喝得干干净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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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心里不痛快,可有苦说不出,只得忍气吞声。被这么一刺激,她把怒气化作了力气,那腿也不抖了,腰杆子也直了。
徐怀谷不傻,他给的这一壶水可喝不得。
这女子跪了一天,任谁看了也不忍心。扶摇宗那群神仙们都在看着呢,要是她喝了徐怀谷的水,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徐怀谷赞叹道:“倒还有些骨气,要是你刚刚喝了我的水,今天无论你求的是什么事,都黄了。现在看起来还有点希望。”
那女子一听,心里明白过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嗔道:“那你还给我喝!”
徐怀谷说:“给你喝是我的事,至于你喝不喝就是你的事。你还能管得着我不成?”
女子心中气愤,不想和他讲这歪理,便冷哼一声,继续专心跪着去了。
徐怀谷问她说:“你到底有什么事,要到这宗门口来诉冤?我得好好提醒你,这里的修士可不是吃素的,要是看你不顺眼,飞剑一转就能取了你的脑袋,到时候连个给你收尸的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