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土西北角的一处海岸边,一条长河静静流淌,河水清凉,和天上皎洁的月光两相辉映。
这一条长河是中土西北角的一条名头很大的河流,叫做浚水,便是从此处流入大海。
其实浚水并不算得是中土西北角的大河,但是名气着实不小,原因有二。
其一,便是因为浚水有一个极其有趣的特点,恰巧与天上一条玉带一般的星辰银河相对应。于是就有传说浚水便是管理那一条天上银河的神灵有不小心洒落的一滴银河水,落到人间,就成了浚水。传说是极美的,每年浚水边上都会有一大拨文人雅士赏月作诗,其间不免修道有成的修士。
其二,便是因为浚水入海处有一座中土颇为出名的宗派,应了天上那一座河流的名字,就叫做天河宗。天河宗虽说是中土二流宗派,但是在几百年之前还是一座极其强大的宗门,几乎是中土西北部最大的几座宗门之一。
天河宗有一座高塔,直耸入云端,那就是天河宗的圣地之一。据说天河宗的祖师爷就是在此处悟道,以天上银河之意入道,晋升十一境,靠着无比神通从天上银河之间摘下一小点银河之意,遂创立这一座宗门,命名就作天河宗。
高塔是距离银河最近的地方,平时几位闭关的长老就是枯坐在黑塔之中,日夜感悟银河之道,增进修为。
但是今夜,平静被打破了。
“让我进去!”
一名白发苍苍老头子在高塔之下,对着那守卫在高塔正门口两侧的两名弟子吼道。
那两名弟子脸色很为难,这老头子是天河宗里辈分很高的一位前辈,但是却不精于修行,以至于许多勤奋修行的弟子修为都要比他高。不过因为辈分的缘故,平日里所有人都对他极其尊敬,就是宗主任云岫也对他是平等之礼相待。
不是他们不尊敬老人,只是今日夜晚宗主在高塔之中闭关,已经下了死命令不允许外人进入,偏偏这时老人要进去,如何是好?
老人见两名弟子不开窍,便对着高塔之上大喊道:“云岫,云岫!”
眨眼之间,一名披着雪白色鹤氅的女子出现在高塔之下。
女子不高,比起那两名弟子都还要矮上半个脑袋,但是女子出现的一瞬间,那两名弟子顿时拱手低头,不敢稍有不敬。
女子有点不耐烦,问:“何事?”
老人拿眼神看了看两名弟子,以心湖焦急传声给女子道:“祖师堂的本命魂灯又灭了两盏。”
女子心底隐隐有点不好的预感。
如果只是有外出的弟子死去两人,只需交付执法堂,自然会有专人出去调查并且报仇,还不至于要直接告诉自己。
她回道:“何人?”
老人说:“华杉和魏屹。”
女子心底一沉,顿时周遭灵气波动得厉害,那两名弟子都感到了一股不小威压。
女子按捺住心里愤怒,问道:“可追踪到是在哪里出事的?”
“东扶摇洲中部,大余国和大和国边界一座叫做杭旬山的山间。”
“死于何人?”
老人无奈摇摇头:“出手之人极其老辣,本命魂灯想要带回来的信息被打断了,所以并不知道。”
女子心情很不好,死去一名天赋极好的弟子,又是一笔不小的损失
,但是也只是一名弟子罢了,还不至于轮到他出手。
女子皱眉,随后便以心湖传音给另一人说:“陈景山,你的弟子华杉在外面被杀了。”
一股气势从高塔之间蓦然传出,一名男子也出现在高塔之下。
他面色发黑,脸色极其难看,问:“在哪里?”
老人()
心湖回答:“东扶摇洲中部杭旬山。”
男子皱眉,说:“我这就去!”
女子有点恼火,拦住他:“急什么?再等一段时间,你现在正是破境的关键时刻,赶紧回塔继续闭关,等晋升九境之后再追杀也不迟。”
陈景山面色阴沉如水。
要知道,他收一名天赋高的嫡传弟子可不容易,而且那华杉还颇对他的胃口,所以他本来是打算把自己衣钵继承给华杉,还赏赐了一把仙兵下去,可见他对华杉的喜爱。而现在不仅人已经死了,仙兵也必然落入他人手中,怎么不气愤?
陈景山站了一会儿,便愤然跺了跺脚,再次消失,进了高塔之间,继续闭关修行。
女子也转身欲走,却突然想起了什么,问老人说:“我们与那人谈得如何了?”
老人笑说:“还挺不错,他答应我们到时候帮我们重新夺回在中土的地位,只要我们到时候打开这一座中土西北部的大门,让妖族进来即可。”
女子转头沉思一会:“行吧,便依他们所言,之后这件事便交由你全权负责好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老人平静点点头。
雪白色鹤氅女子也很爽快,转眼间消失不见,重新回到高塔之间修行。
老人看向西边的大海,凉风袭来,很是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