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玄璎等人在院中石阶上坐了一排，亦仰头看着漫天繁星。
东方振天盯着那颗星看了半晌：“都长得差不多嘞，杂个看出有异？”
师玄璎托腮看着两人僵持，嘴上和稀泥：“有什么事情坐下来说吧，说完再打。”
她方才感觉到白霜行就是白药师，并毫不犹豫的出手，那这个人十有八九就是。
瞿帝表情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右相也这般想？”
话音未落，便见东方振天猛然窜出去。
师玄璎再次仔细打量白霜行，见他内息柔和治愈，确实是医修才有的气息，她极少有看走眼的时候，但东方振天神态亦不似作伪。
白霜行摊手：“我毕竟只是一个医修。”
这些皆是肱骨之臣，也确实能上战场，但他们每个人身负要职。左相掌管中枢内政，是国家运作不可或缺的一个，右相涉要负责后方战略、对外谈判，也不能冲上前线，兵部尚书要调度军队部署、粮草等等……
拥有左狮右狼二相的瞿帝，反倒是像一个白白净净的读书人，但天下皆知他还是亲王之时亦曾率军征战，绝非看起来这般文弱。
陈济之开口道：“臣以为，不如让云湘侯卜一卦。”
刚才有一瞬间，她隐约感觉这个人就是白药师……
“天通门有果白药死（白药师），神出鬼没，专门蹲守在果大商行附近劫掠归一楼拓荒人。”东方振天气愤道，“劳资有次差点中招！”
瞿帝看了一圈，好像个个都合适，又个个都不合适。
刘恕己拱手道：“实不必如此！朝堂上亦有武将出身之人，若是实在选不出来，臣虽已年老，但尚可一战！”
这气愤的样子，看上去不太像是差点。
“那个。”师玄璎指给他看。
东方振天瞅着他人畜无害的样子，不禁挠头：“认错了迈？”
“哈哈哈哈！既然第二星已经显露，不如先除掉第二星！”瞿山心情大好，未留意到几位观星师神色古怪，“可曾观测出第二星身份？”
“臣愿一战！”
师玄璎心想：我要是能看明白，还能在这跟你俩一起发呆？
三人不约而同地，目光都落到院中那个身影之上。
他已经十多年没有领兵打仗了，此番徐国突然攻城，大军仓促集结，他临危受命，尚未出征，后头便有一个候补，且是个没有领过兵的女子，万一出师不利，被她比下去，怕是要一辈子被钉在耻辱柱上了！
……
白霜行飞身后撤两丈，挥拂尘缠住她的手腕，声音依旧清朗温和：“东方少主，莫非有什么误会？”
意先动，言才到，也就是说，东方振天的“乌鸦嘴”与她的意念相连，看似随口乱说，实则每一次肯定是意识先感受到了什么。因为意念太快，所以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几人闻言，抬头看向他。
白霜行仰头盯着天上隐隐泛红的第二星，心如止水。
他们与白霜行的目标只是暂时不冲突而已，双方合作并不牢靠，白霜行目前还有用，他若是不愿意坦白，师玄璎也不会逼迫他承认。
不过，师玄璎并没有急于拆穿。
白霜行抬眼，又看了一眼将星：“西南有战事，将星遇战则盛，第二星现身了，但……”
瞿山皱眉：“你们看我做什么，说啊？”
“呃……”一名观星师揪着不太多的胡须，神情纠结，“我等、我等觉得，可能是您。”
咣啷一声，茶盏在地上碎成几瓣，瞿山揉了揉耳朵：“你说什么？我没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