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虫鸣阵阵。
宋景谦站在破败的屋门外头,后知后觉的发现关着云锦时的地方实在是太过于破败,连着侯府的柴房都不如。
这种心虚的感觉让他声音都放缓了几分。
轻咳几声,他端着几分架子缓缓开口:“今儿个我将你关进来,也是一时冲动,谁叫你这段时间实在是闹腾的厉害,祖母和母亲都对你很不满了,你要知道,这靖安侯府主母的位置可不是人人都能坐的,你身为商户之女,若不是因为当初……罢了罢了。”
“你若是今儿个知道自己错了,我放你出来,你和母亲祖母认个错,乖乖的将婉儿纳入房中,我自然会给你主母该有的体面……今夜我会宿在你的房中。”
“你所求不就是为了这个,如今该满意了吧?不要闹了,现如今哪个男子没有三妻四妾的,婉儿是你的妹妹,说白了也是你云家的人,你们姐妹在一处正好也有个伴。”
宋景谦的话越说越起劲,似乎是觉得自己分外的大度,居然面对这样耍性子的妇人也能有如此的耐心。
他不知道的是,此时屋子里早就已经没有人了。
不远处的房檐之上,云锦时周身裹着披风,在烈烈寒风之中被男人抱在怀里,她身上紧绷的厉害,若不是夜色掩护之下,那通红的耳垂只怕是要暴露无遗。
不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都鲜少和男子这样亲近……也是,她连圆房都没有过的。
“这就是你当初铁了心想嫁的男人?”
宴景行略略挑眉,心中却不自觉的的有些纳闷儿——云锦时这样的女子,怎么会看上侯府那个草包少侯爷?
云锦时瞧着眼前那玄色的束腰带,略抬头便能望见男子挺拔俊秀气质不凡的模样,当真是自带一股皇室贵胄之气,让人平白低下三分头。
心中突然如擂鼓一样震了一下,她没有回答宴景行的话。
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好在她命不该绝,重来一世到底是有了希望,不必再像之前一样重蹈覆辙。
两个人就在房檐上看着,等宋景谦发现事情不对,推门而入的时候就见到云锦时早就不在屋子里,这才慌里慌张的跑出去,而后整个侯府便喧闹了起来。
云锦时冷笑一声,看着那金碧辉煌,灯火通明的侯府,却是明白这侯府的人这么着急并非是担心她的安危,只不过是怕万一自己跑出去,跑回云家,两家的关系就再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她索性闭上眼,再不去看这些从不为自己点着的灯火。
是夜,靖安侯府外的街上,有一辆马车缓缓驶过,那马车拐了几条街,最后停在了一处富丽堂皇的院落外头。
守门的小厮还在打着瞌睡,眼见得马车突然停在自家外头,心中不由起了几分警惕,招呼着身边的同伴上前质问。
“来者何人,为何深更半夜……”
马车的帘子被微微撩开一角,露出一张精致无暇的侧脸,如玉盘落珠一样的声音传出:“张哥,你不记得我了?小时候我想吃外头的糖葫芦,还是你帮着二哥给我买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