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庄外,一桥之隔,竟是浓雾弥漫,遮天蔽日,宛如被封锁一般。
赵昂尝试顺着木桥出去,可在浓雾中没走几步,却重新回到了平阳庄,仿似遇到了传说中的鬼打墙,重复几次后,他便断了此刻出去的念头:“看来,这平阳庄短时间内是出不去了,得想想办法才行。”
“人外四类,妖种,野神,邪魔,诡怪…先前用灵瞳望气术查看过,基本排除是妖种和野神,倒是和传说中最为神秘的诡怪有些相似。”
“只是靖妖司中关于诡怪的记载很少,产生的原理无人清楚,但据说它们是某时某地某个事件在天地时空中的烙印衍化,入局者只有按照事件衍化的顺序参与,才有可能安全脱身。”赵昂眯着眼在桥边沉吟片刻,旋即打定主意,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参与进去,或许能找到离开此地的方法。
此时平阳庄里也逐渐地生出一些迷雾,远处的景物仿似罩上了一层纱衣,影影绰绰,看不分明。他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前行,不多时就在另一座木屋前找到了强势围观的人群。
“快快,按住他,抢了他的刀子!”
“哎哟咯,何必嘞,钱财都是身外之物,人家不肯退,就算了咯,日子还是要过的啦!”
“人家彩礼都花掉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钱没了就没了,你拿刀去杀人就是不对撒!”
就见一座比先前柴家木屋要精致不少的木屋前,柴家大郎被几名壮汉死死按在地上,动弹不得,旁边一名略有几分姿色的女子正用手帕插着眼泪,一副受惊过度的模样,哭哭啼啼地哽咽着——
“人家不就是把彩礼花掉而已,你一个大男人,没钱了再去赚就是,为了一份彩礼要死要活的,能不能有点骨气?”
“还好我退婚了,不然跟了你,我倒八辈子霉…居然还要拿刀来杀我…”
“各位乡亲来评评理,我不就是觉得他不是良配,所以才退婚了的嘛,你看看他这样子,我这婚果然没退错…”
被众人按压在泥地里的柴家大郎使劲挣扎几下,却没挣脱,便大吼道:“婚可以退,你彩礼得还,那是我爹娘去借债凑的!”
“我凭本事赚的彩礼,为什么要还?”这纪姓女娃抹了把泪,双手叉腰,站着好似个圆规,仗着身后有父兄撑腰,上前几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被按住的柴家大郎,眼中尽是轻蔑,“再说你爹娘自己去借的债,关我什么事?我还搭上了自己的名声呢,要你彩礼做赔偿怎么着?”
人群外,赵昂怀抱火云刀,伸手摸了摸下巴,寻思道:“若是按照对付诡怪的正常流程,我得先了解事件的前因后果,然后再找准时机参与进来,只是…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而且这纪家女看得我好生腻味,念头不通…也不知打断若是打断这事件衍化的流程,会不会把那头诡怪激出来?”
“有本事你报官呀,看看堂上的老爷们是帮你,还是帮我?”这时候,那纪家女神色越发嚣张,她朝一众出手的农户作了个揖,随即说道,“感谢各位叔伯婶婶们主持公道,麻烦大家把这柴家大郎押送到城里交给官爷,到时候我们纪家会——”
“噗!”
没等她把话说完,一柄缭绕火云的长刀就从人群中激射而出,从其脑门贯入,强横的力劲将她带飞数丈,“笃”的一声钉在了她家的木门上。
原本强势围观的人群纷纷拧过脑袋,看向了暴起出手的赵昂,一双双眼眸或惊或怒,五官也配合表现出了相应的神色,但却失了灵动,就仿佛一具具覆着人皮的木偶,显得阴森而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