耒阳侯,宗室之后,受封耒阳郡,食邑三万户,其四夫人来历鲜有人知,坊间传言其来自某个隐世宗门,更有甚者,说她是大妖转世,与耒阳侯再续前缘等等,各种传言甚嚣尘上,不一而足,极具神秘色彩。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砗磲猛地晃动几下,矢口否认,接着小声道,“那是一次意外,三年前我与一头鲶鱼妖斗法失败,被洪水冲到此地,()
一开始,我只是想要借助香火愿力疗伤,只可惜后来我伤势加重,危在旦夕,无奈之下,只好…”
对妖物而言,危难时刻吞噬血食续命,是一种近乎本能的行为,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并不值得隐瞒,于是在它的描述下,发生在丽水乡的事件逐渐显露出了原有的轮廓。
赵昂神色淡漠地听完之后,沉吟片刻,缓缓说道:“所以,你想说你是迫不得已咯?”
“我也…无奈,只是想活命而已。”砗磲缓缓张开外壳,露出一道身披薄纱的窈窕身影,只是颈脖之上却顶着一个软绵绵似蜗牛般,且长满粗短肉须的粉红色头颅,眉心处嵌着一颗猩红宝珠,散发点点灵辉,正是之前夏恭祭祀时手捧之物。
在它身后,用玛瑙珊瑚翡翠等各种宝石砌了一座神龛,此刻却灵光黯淡,半边被一股墨汁般的污泥侵染,透着类似臭鱼烂虾一般的浓烈腐烂气息。
赵昂看了一眼,屏住呼吸,挥了挥手示意它闭合,随后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那么李达羽呢,你为何要谋害他?”
“他…想谋夺我的本命元珠,”它摸了摸额前的宝珠,声音中带着不甘和怨毒,“还想利用奴家的血脉异力帮他做坏事,所以我就在他回城之后,潜入他的梦境…榨干了他。”
想起砗磲外壳里本体的模样,赵昂不由打了个冷颤,虽然把脑袋遮住后,这妖物看起来也很是丰腴,并非下不了口,但这位前同袍的口味也实在是太重了一点,尤其是想到卷宗所记载的他死亡时的情形,比照实际情况,就更让赵昂无语。
不过,这妖物居然能在一百多里外施展妖术进入别人的梦境,这辐射范围就十分恐怖了,更何况江宁城作为一郡首府,对于人外四类的防御是十分森严的,据说每座城门都铭刻了驱魔御邪降妖大阵,它的血脉异力又是如何突破进入江宁城的?
似是察觉到赵昂的疑惑,那砗磲老实交代道:“我的血脉异力可以借由我孕育的明珠施展,他不知道…临走前还抢走了我最大的一颗。”
“所以,早在李达羽离开丽水乡时,就已经着道了。甚至他最后带走的那颗明珠,是不是真的抢走,也说不定,毕竟死人不会说话。”赵昂心头转过数念,眼眸中掠过一抹异色,忽然开口,“你那颗珠子现在还在江宁城吧?”
砗磲明显被问了个措手不及,回答得有些支吾:“啊…奴家…似乎感应不到…”
“哦,感应不到就算了,你走吧。”赵昂垂下眸光,挥了挥手,示意对方离去。
“啊…你放我走…多谢大人不杀之恩…”这妖物没想到竟然峰回路转,眼前这杀性十足的人族武师竟会放它一马,愣了一下后,便卷起一道水流,头也不回地直奔丽水河。
赵昂坐在原地,目光凝视着砗磲先前离开的位置,许久不见反馈光团凝结,心中便明白了大概:“看来这种先抓后放的行为,不被系统认可。”
“此妖有明珠留在江宁城,能借助托梦的方式传递讯息,今日我了解‘禁忌"之事就存在暴露的风险。”赵昂豁然起身,抓起囚龙棍,脚步一错,全力施展神行百变,化作一道鬼魅般的残影,追杀过去:“更何况它离开时,连个心魔道誓都不发,摆明就是要准备报复我,既然如此,还是打死你一了百了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