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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一脸八卦的瘦高文书，赵昂屈指在柜台上敲了敲：“所以，你觉得是这头蛇妖吞吃了之前的那两名袍泽？”
瘦高文书闻言怔了怔，旋即反问道：“这案子除了这头蛇妖以外，还有别的妖物？林部的伙计连夜赶到玉泉镇勘验，证实镇外的蛇迹就是你砍杀的()
这头蛇妖所留。在你之前接了这个任务的那两人，必然是死在这头蛇妖口中，只可惜你没有留下活口，不然倒是可以详加审问，做成铁案。”
“不过，你得记住，我们靖妖司不是衙门捕房，也不是六扇门…有些事情，我们并不需要证据。”说完，他眉头掀了掀，压低嗓音，神秘兮兮地说道，“还有一件事你不知道，林部的人验尸后说，那妇人珠胎暗结，有一个多月的身孕，算算日子，那段时间，钱老三正好不在家…”
“所以钱老三喜当爹了？”赵昂脸上浮起一抹古怪之色，想起俞老太向他透露的消息，不由摇了摇头，正要开口说话，忽而愣在原地，片刻之后才恢复正常，眼中若有所思。
瘦高文书狐疑地看了赵昂一眼：“咋了？想到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那蛇妖…太弱了点。”赵昂摇了摇头，垂下眸光，缓缓说道，“你说，如果你媳妇偷人，还怀了别人的野种，这事又被你意外知道了，你会怎么做？”
“你媳妇才偷人，怀野种！”瘦高文书愤愤回怼了一句，接着脸色阴晴不定地琢磨了一下，沉声道，“老子会杀了那***！”
“所以，你怀疑钱老三…”他刚说完，又皱了皱眉头，“不可能，他只是个普通人，身上的妖术也不像是作假…你，要继续追查下去？”
“我为什么要追查下去？”赵昂说完，举起手中的玉瓶晃了晃，“悬赏已经到手，案子已经结了，至于究竟是不是钱老三杀了他那偷人的媳妇，或者他用什么方法让一头蛇妖配合他，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折地搞这一出就为了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与我何干？”
“走咯，明天要去丽水乡查另外一个案子。”说完，他转身离开经历堂，边走边朝身后挥了挥手。
等他出了靖妖司大门，就见台阶下，一道矮壮身影似乎等候多时，见赵昂出来，连忙迎了上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多谢张大人救命之恩，咱钱老三无以为报，给您磕头了。”
眼前这个老老实实跪着的中年男子，年近四旬，须发斑白，身材矮壮有力，浑身透着老实本分的气息。
赵昂没有扶他起来，沉默片刻，方才开口：“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以后好好过日子。”
说完后，他也不等钱老三回应，就绕开他匆匆走远。
等到他走远，钱老三才缓缓站起身来，他深深地看了眼赵昂的背影，转过头仰视着身后悬挂“靖妖司”三个字的牌匾好一会儿，嘴角微微咧开，眼底闪烁着嘲讽之色，接着缓缓移开目光，拢着双手，低头躬腰慢慢离去。
此时，天光破晓，晨曦洒落在他身上，将他脚下的影子拉得老长，隐约间，在其衣袍下似有鳞片闪烁异芒一掠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