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鳞卫…按明月珑所言,名列龙骧七卫中的第五,擅守拙攻,如今被派来河间,是为了预防黑莲教可能的攻城?”
赵昂与城下那名骑着黑色巨狼的将领对视了一眼,就见对方“唰”的一声掀起面甲,露出一张黄面长须的面孔,双眼炯炯有神,悍气十足,气血强横犹在那舒真人之上,心下暗叹:“仅仅龙鳞卫的一个千户就有如此实力,看来这郡府的各方势力,还不是我如今可以轻易碰撞的。”
“不过若是到了郡府,放生一波四五品的妖种异灵,我的修为也将迎来一波爆发式的增长。”思及此,赵昂对于郡城江宁越发的期待,他移动目光,落在城下那名自称沐宁的龙鳞卫千户身旁一道同样骑着铁鳞马,但面容清癯,头戴高冠,大袖飘飘的老者身上,“可有信物?”
片刻后,勘验完文书印信的赵昂一挥手,向城门口的郭仁贵下令:“开城门!”
随着一阵沉闷的“吱呀”声响起,河间府城东城门被缓缓打开,继而一道魁梧身影策狼入城,宛若一颗钉子钉在城门口,随后一千龙鳞卫鱼贯而入,接管东城门后,迅速向全城扩散开去。
两个时辰后,内城府衙偏堂。
赵昂低头看了眼案前凉透了的茶水,眼神晦涩难明,他神色淡漠,沉稳得仿佛一块山顶磐石,纵然被晾了一个多时辰,脸上依然不见丝毫焦躁。
“郡府长史,通常分管民政之事,一般都是郡守的心腹,这位董长史一来就召集城中世族大户,豪商大贾,以及各坊里长,却把我晾在这里,是打算把我推出去做替罪羊的主意,都不带掩饰咯?”赵昂端起凉透的茶水一饮而尽,目光在门口那两名顶盔掼甲的龙鳞卫身上掠过,嘴角微微翘起,“可惜,他却是打错了算盘。”
一刻钟过去,赵昂被叫到正堂,就见“明镜高悬”匾额下,那位董长史端坐官阁之后,目光幽深地凝视着走进来的赵昂,在他身旁,那位沐宁千户身披重甲,手按刀柄,闭目而立,像是一尊雕塑,呼吸微不可闻。
赵昂缓步而行,在官阁前停下脚步,巨大的阴影落下,将董长史和沐千户都笼罩住,一呼一吸间,堂内竟是“呼啸”起风,把堂内挑着的灯烛吹得摇曳不止,把好似睡着的沐千户都惊得睁开双眼,上下打量赵昂一番,眼底掠过几点涟漪,旋即再度闭眼不语。
赵昂拱了拱手,吐气开声,仿似巨兽嘶吼,震得堂内尘灰簌簌翻涌:“见过长史大人。”
“此子好强横的气血!”董长史目光一凝,旋即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惊堂木,呵斥道,“大胆赵昂,见本官为何不跪!”
赵昂眼神一暗,沉声道:“同朝为官,都为陛下分忧,大人何故刁难?况且,我翻遍这大景律,也没见哪一条规定我一定要跪你呀?还是说,董大人的规矩,已经凌驾在大景律之上?”
“胡说八道!”董长史心头一惊,知道自己小瞧了眼前这莽汉,他眼角余光瞥了旁侧的沐千户一眼,见对方似睡了过去,这才微微松了口气,再看向赵昂的目光就变得越发凝重起来,“本官暂且不与你计较此事。赵昂,你可知罪?”
赵昂眉头挑了挑:“不知。”
董长史眼色一冷,猛地一拍惊堂木,仰头望着赵昂喝道:“旬日前,城中有十数家世族豪强联名向郡守大人申报,告你不守国法,肆意妄为,残害了舒真人,褚知府,宁守备等城中官员名流,你可认罪?”
“认罪?”赵昂神色冷淡地摇了摇头,俯视着董长史,幽幽道,“定罪要人证物证俱全,董长史要我认罪,不知这人证在哪,物证又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