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接下来的两三天,城中的秩序逐渐恶化起来。
在赵昂封闭城门,冷眼旁观之后,府衙,府卫军等各部终于撑不起这么大的摊子,全都缩回到了内城。
于是乎,整个外城就陷入赤裸裸的社达状态,许多大小帮派仿佛一夜之间出现,各自划界争抢地盘,盘剥百姓,鱼肉乡邻,甚至比金鼠帮时期还要更凶残严苛。
原本平和的街巷变得混乱肮脏,诸如偷盗,纵火,杀人,女干yin等恶行在光天化日之下轮番上演,而且粮价飞涨,几天时间就翻了数倍,有价无市,让生活在外城的百姓们的生活质量直线下降。
正因如此,在某些人的煽动下,民间积累的怨气与日俱增,且目标明确,都指向了赵昂。
甚至在某些人口里,赵昂的形象已经变成了青面獠牙,狼耳豹尾,胳膊能跑马,每餐要吃一对童男童女的妖人形象,而今已能止小儿夜啼。
在这口口相传的各种小道消息里,他已经成了一切症结之所在,秩序恶化,粮价飞涨,封锁城门,隔绝内外等等所有一切的罪魁祸首都归结在他身上。
“这么说来,我如今已经算得上是民怨沸腾了?”
赵昂收起囚龙棍,接过丁秀眉递来的汗巾擦去身上的汗水,浑不在意地说道:“他们还有力气抱怨,看来是还是日子过得太好了。”
“你…”丁秀眉“咻”的一声飞到赵昂面前,柳眉倒竖,“城中百姓本就凄苦,你为何还要如此作践他们?”
“作践?怎么个作践法?”赵昂闻言嗤笑一声,耸了耸肩道,“我是出去欺男霸女呢,还是鱼肉百姓,抢夺财物,亦或是草芥人命,投机倒把,强买强卖?”
丁秀眉愣了愣,摇了摇头:“这些倒是没有,可是…可是如今城中局势恶化,你难道就没有一点责任吗?”
“我一不是知府,二不是守备,更不是六扇门捕头,手下也没什么势力,仅仅只是一个字队队长而已,城中乱局与我有什么关系?”赵昂一摊手,接着道,“我连出去购粮买肉,都是花了银子的。”
“你这么说,似乎也有道理啊。”丁秀眉皱着眉头,伸手使劲地挠了挠小脑袋,半晌才结结巴巴地说道,“可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连那头老耗子都被你杀了,你难道不该肩负起河间府的责任吗?”
“你是想我被人砍脑袋么?”赵昂静静地看了她一眼,幽幽道,“按大景律,擅权可是要杀头的。”
“哼,你的歪理邪说真多,不就是不想担责任嘛!”丁秀眉说不过赵昂,气得直咬牙,转身化作一道流光飞走。
赵昂见状耸了耸肩,神色平淡,在练武场上又修炼了一会儿就倏然收招,看着练武场旁那道英姿飒爽的高挑身影,眼中掠过一抹无奈。
“秀眉还小,不懂事,不要和她计较。”来人率先开口,赫然正是明月珑,她看了赵昂一眼,缓缓说道,“我知道你这么做的深意,所谓民心如水,易涨易覆。”
“哈?我做的事竟然还藏着深意,我怎么不知道?我纯粹只想过好我自己的日子而已,不想操那么多闲心…”赵昂心里疯狂吐槽,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向明月珑点了点头。
明月珑见状,掀了掀眉头,接着说道:“河间府的百姓这些年虽然饱受老耗子荼毒,至少吃喝不愁,但道德沦丧,是非扭曲,走上了邪路,若是使用寻常法子按部就班的话,非十数年移风易俗,日积月累的教化可扭转。但若是似你这般另辟蹊径,将他们困在城里,先饱受秩序混乱带来的痛苦,再行整顿之事,便可轻易收拢民心,扭转风气。”
“历朝历代,所谓大乱之后必有大治,便是如此。”她款款而谈,说完后用欣赏的目光打量赵昂一番,称赞道,“没想到你不仅武道天()
赋恐怖绝伦,便是对人心的洞彻和了解也非常人所及,这世上果真有生而知之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