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冬祭,小雪初晴。
大清早天还没亮透,城中百姓就早早忙活起来,街头巷尾,大铺小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充满了烟火气息。
一夜都没合眼的赵昂略带疲色的从地下密室钻出,打满一桶清水,整个人就坐了进去,体内气血一催,焰光透体,不一会儿,浴桶里的水就“汩汩”冒泡,水雾升腾,似一层薄纱,将他的脸面都遮掩得模模糊糊。
“这次把地道挖好之后,就有了退路,必要时候,能把丫头她们直接撤到外城。”
他眯着眼泡在热水里,一夜掘地带来的疲劳正在慢慢散去,连续好几日紧绷的心神终于放松下来:“没了后顾之忧,以后遇到事,就不必顾虑太多。”
自从上次干掉魏靖宗和李瑜白,获得掘地术后,他就一直在规划家里的逃生地道,先是在正房地下挖了个地下密室练手,熟悉之后就开始了逃生地道的建设,每夜通宵不辍,终于在昨夜提前实现了目标,挖通了一条长达十多里的地下通道,通往他前阵子暗中购买的一处位于外城城墙边上的小院。
不久后,精神焕发的赵昂换上一袭簇新的天狗服,带着盛装打扮的赵瑾儿、珍娘两女一猴出门,在街边的食肆用过早餐,顺着熙熙攘攘的人流就到了位于福财坊的福财神庙,此次冬祭大典的场所。
福财神庙位于福财坊中央,庙前有一片用白砖铺就的开阔广场,此时已扫去积雪,搭起东西两片高高的看台,看台早有衙役看守,驱赶闲人,两旁沿着庙墙早已撑起各式小摊,百货云集,行人如织,分外热闹。
神庙宏伟开阔,红墙金瓦,大殿里供奉着一尊丈六高的巨鼠金像,细目大耳,尖嘴长须,身披道衣,一手捧着金元宝,一手怀抱鱼头福杖,如人盘坐,显得宝像端庄,平添三分慈悲威严。
金像前的暗红雕漆香案上,供着三花五果,大小六牲,顶端竟是一头拔牙去爪的玉猫,像被囫囵蒸熟,依旧保持着生前的姿势,栩栩如生。香案两侧各有一尊青铜香炉,红烛高炽,青烟袅袅。
此时,吉时未至,陆续有香客信众入殿,在金像前叩首膜拜,敬神上香,模样很是虔诚。
“哥哥,这就是福财神?”
赵瑾儿入殿后,盯着丈六高的巨鼠金像瞧了一会,擦了擦嘴角,小声嘀咕道:“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可这么大一只,我们家的锅都炖不下啊…”
“叽叽!”金宝从珍娘怀里探出脑袋轻唤几声,俨然深以为然的样子。
赵昂嘴角抽了抽,环顾四周,见没人注意,这才松了口气,连忙拉着她出了大殿,生怕这脑回路清奇的丫头又说出什么惊人之语。
出门前,他回头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金鼠巨像,不由想起当初在清河时,李源荣那家伙从河间府请回来的那尊黄金鼠像法器,虽然尺寸相差悬殊,但模样和眼前的金像很是相似,莫非就是从这福财神庙里请回去的?
不过,这河间府里的耗子吃起来真的不错,上次在地下鼠道里杀了那么多黑毛巨鼠,都没来得及品尝。
三人出了神庙,在看台两旁的摊位上逛了会,就听前方传来锣鼓,转头望去,就见两队提弩挂剑,身负皮甲的雄武护卫开道,青旗蓝伞等仪仗后,几名身着绯色公服的官员簇拥着一道矮小如童子般的身影进入到神庙里,在他们之后,就是一众锦衣华服的城中世族大户,属官干吏,富绅大贾,武馆名家等等,六扇门捕头司马东赫然位列其中。
待这一票人马进了神庙祭祀,白砖广场上的气氛就越发热烈起来,眼见从城中各坊巷涌入的百姓越来越多,东西看台上也陆续有人落座,赵昂上前向看守的衙役出示了自己的铁章后,便顺利带着二女上了东看台,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毕竟他身量太高,坐得太()
前,会影响别人的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