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王高飞站起身来,叹息道:“我们几家奋斗百年,好不容易跻身世族,说话做事自然就要用世族的规矩,不但要做成,还要做好,否则和那些乡下泥腿子有什么区别?”
说完,他挥手示意贺管家把自己的七子叫来,训斥了一顿,这才询问起这一趟的经历。
王高飞的第七子名王润宁,生得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但瘸了右腿,走路一拐一()
拐。
他被王高飞骂得狗血淋头却一点也不恼,嬉皮笑脸地扶着自家老爹坐下后,就捡了些重点讲述了一遍,提到了新任捕头张成业,以及从清河上调河间的赵昂。
“之前喝酒时,魏家兄弟说他准备要对那赵昂下手,怎么我回来就听说他和李瑜白都死了,还死得不明不白?”王润宁看了眼闭目养神的王高飞,狐疑道,“不会是那个赵昂下的手吧?”
“凶手是黑莲教的丁春秋,用的是接近圆满的百毒玄蛇手。”王高飞没好气地瞪了自家儿子一眼,似看穿了他的心思,敲打道,“他最近入了贾少爷的眼,被委任为辰字队的试队长,兴许过两日就会把‘试"字去掉,顶了魏靖宗的职务。”
王润宁眨了眨眼睛,小声道:“爹,你的意思是,我们不要惹他?可清河县的分家都被他杀了干净,这仇不报了?”
王高飞向后躺了躺,哼道:“你有证据是他杀的么?”
“那个时候,清河县里有能力做下这事的,除了他就是张成业。”王润宁眼中掠过一抹阴狠,接着道,“儿子回来前,曾出手试了下张成业,彼此相差无几,不可能杀得了穆氏兄弟。更何况李源荣那厮,本事虽然稀松,但手里的黄金鼠像,可是货真价实的法器,且被舒真人开过光…”
王高飞闻言,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舒真人是咱们河间府的天,贾少爷深受其宠,连府尊和司马捕头都要让他三分…我们四家若是不想重蹈清河分家的覆辙,就不要去招惹赵昂。”
见王润宁神色陡变,他心里一突,坐起身来,追问道:“你可是瞒着老夫做了什么事?”
“爹,儿子在清河追查时,偶然发现了一个赵昂竭力隐瞒的秘密…他妹妹是玄阴女!咱们清河的分家很有可能就是因为这事被他灭门的。”
“这事有人证,是他们当年隔壁的邻居!”王润宁被吓了一跳,连忙说道,“据说连他妹妹都是这个老婆子接生的,儿子把她带了回来。”
“玄阴女…”
王高飞目光闪烁,又把事情的细节问了一遍,得知这消息已在小范围内传开,登时去了心中的侥幸。
“舒真人亟需玄阴女,我们几家搜罗良久,一个都没找到。若能将赵瑾儿献上,必能讨得舒真人欢喜,而且这事瞒不了多久,若是要动,须得抓紧时间了。”
王高飞来回走了几趟,心中反复权衡,最终眼里掠过一抹狠辣,下定了决心。
于是他唤来几个儿子布置了一番,又让贺管家去下了几份帖子,这才把王润宁叫到跟前叮嘱:“你且将那老婆子看好,不能有任何差池。”
王润宁连连点头,眼中精光直冒:“爹,咱们真的要对赵昂动手?他被贾少爷看好,我们这么做,岂不是得罪…”
“只要我们付出的代价足够,自会有人替我们出面转圜一二。”
王高飞叹了口气,身形一顿,眼中杀意喧腾:“事已至此,只能先发制人,赵昂不死,你我永无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