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谛肥脸一抖,乐呵呵地说道:“火掌柜,你这就小瞧了咱们赵大人不是?他买那些妖种异灵可不是为了取血淬火,而是去城外放…”
只是他话没说完,就被一条粗大如柱的胳膊抓起,扔出了正堂,摔得龇牙咧嘴,满地打滚。
“咳咳…”
赵昂迎着火战狐疑的目光轻咳两声,神色淡然,缓缓说起早就准备好的说辞:“…那一日大雨滂沱,我被逐出武馆,前途渺茫,走投无路,不知怎的就来到岸边,本欲投河而死,但顾念家中幼妹,于是指天发誓,若上苍眷顾,使我脱胎换骨,改运易命,我便日行一善,解救众生,天不弃我,我不违誓。”
“后来,我果然改()
运易命,收获诸多机缘,于是每日放生,践行我誓。谁若阻我,便是欲让老天弃我,必杀之。”
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杀气腾腾,刚偷溜着进来的罗谛缩了缩脖子,狗狗祟祟地摸到赵昂身后,神情严肃,不敢再胡言乱语。
“原来赵师先前如此坎坷,小徒弗如远甚。”
火战起身朝赵昂拱了拱手,沉声道:“小徒必竭尽所能,助赵师在拍卖会上得偿所愿。”
“无须你之银两,只要借我锻造台一用,另外再备些珍稀铁料,淬火灵血,过两日我来试手名器。”
赵昂摆了摆手,示意火战落座,和他又说了一会话,敲定要选备的铁料和灵血,最后约定时间,便起身告辞。
从火记铁铺出来,赵昂三人沿着长街慢慢走着,街上行人众多,车水马龙,很是热闹,地上一只只黑毛鼠乱叫追逐,竟是透着一种莫名的和谐感。
就好像老鼠和人本就该和谐相处,相互爱护,相互尊重一样。
赵昂皱了皱眉,努力将心头荒唐而滑稽的想法驱散,缓缓说道:“最近城里多了不少人,你们可有打听到什么异常?”
“大人,这些客商大多都是奔着小半个月后的冬祭去的,冬祭上的金鼠赐福据说很灵很旺,前几年有个在冬祭上被赐福的破落户,只用了一年时间就赚了百万身家,现在都搬去郡城定居了。”
罗谛说完,小眼睛转了转,猥猥琐琐地向四周看了眼,凑上前接着道:“屠鼠盟那边,似乎也准备在冬祭上闹一场大的…”
赵昂恍若未闻,自顾自地往前走,原地留下有些失望的罗谛岑河二人,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后老老实实地跟了上来,这次却是再也没有多嘴。
回到六扇门,赵昂让二人出去打听,收集丁春秋的消息,好向上面交代,毕竟魏靖宗失踪前,可是把这件案子交给了他,怎么着都得装装样子。
而他则是在厢房里,拎着囚龙棍仔细打量。
此时用铸兵师的眼光再看这根兵器,就会发现这件下品利器毛病众多,无论材料的配比,锻打的火候,淬火的时机,塑形的细节,棍身的配重等等各方面都存在着大大小小,上百种问题。
但就是这根现在看起来问题多多的兵器,却在清河县随他一路征杀,护道扬威,用得很是顺手。
“东西用久了,就有感情,舍不得丢。先打把名器练练手,然后再把囚龙棍回炉,至少也得是极品名器级别。”
赵昂将囚龙棍轻轻搁在墙角,抚摸着粗糙的棍身,悠悠道:“老伙计,莫着急,再过几日,我定叫你重焕新生。”